其實實際的情況遠比李沈嬌這裏所知道的要糟糕、複雜的多。

    小路子這裏打聽到的是索相被免了差事和前兩回一樣禁足在府中,實際上卻是這會兒索額圖早就被押到宗人府扣起來了。

    罪名則是——教導太子不力,教唆太子忤逆教導太子無方,唆使太子違抗聖上......一時之間竟冒出了無數罪責紛紛加諸於索相之身。

    四爺壓根沒聽清梁九功到底念了多少樁罪名。

    左右萬歲爺發話之後保和殿內是一片死寂的,那會兒索相是並沒有在宮裏的,赫舍裏氏今兒個來的是索相的兒子,聽了這話當即便昏死過去了。

    索相早在聽說太子爺病倒德州的時候便跟著一病不起了,雖說沒有一夜白了頭那樣的誇張,隻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保和殿內良久的死寂最後還是由萬歲爺出聲打破,他忽然點了直郡王:“保清,代皇阿瑪去盯著些。”

    盯著什麽?自然是把索額圖押到宗人府的事兒。

    隻是直郡王可是和太子爺向來不算太對付……

    這會兒萬歲爺點了直郡王,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未等眾人思考四爺便忽然從座中站了出來:“皇阿瑪,索相年邁,兒子自請和大哥同行。”

    坐在四爺前頭的三爺回了回頭,隻是那眼神卻如同看傻子一般。

    後頭五爺見狀倒是有些躊躇不定,他並不是一個十足有主見的,心裏要說不擔心好奇是假的,隻是眼見著上首皇阿瑪正在氣頭上,他也確實是沒有那個膽子去開口。

    最後五爺也還是並沒有開口,隻是在他思考猶豫的這一會兒功夫裏,後方的八爺倒是沒什麽猶豫地在四爺站起身之後也緊隨其後站起身。

    萬歲爺也並沒有不允,他揮了揮手:“一起去吧。”

    直郡王四爺八爺當即拱手。

    如今的宗人府管事是前宗人府宗正簡親王雅布的兒子,雅爾江阿。

    這個差事可是雅爾江阿很費了一番心力才保住的, 他為人圓滑,雖說繼承了爵位但也知道爵位再好也沒有實打實的差事來得要緊。

    為了保住這個差事,便是四爺這裏他也是走了關係的。

    在外頭的人情往來上四爺並非全都是避之不及,不然四爺想要在朝堂上立足那就難了,像在戶部,眾人對四爺向來都是滿口讚譽,除了四爺確實是有真本事之外自然也還是免不了要應酬的。

    若說做握風箏線的人,四爺對其中的分寸拿捏也絕對是爐火純青的。

    到了宗人府,雅爾江阿早就得了消息,迎著幾位爺去看了索額圖,期間他悄悄對四爺做了個手勢。

    雖說索額圖是被萬歲爺下旨扣了下來,隻是卻並沒有論罪,雅爾江阿確實是圓滑,他也不敢對索額圖用刑,隻是挑了一處不算太糟蹋的刑房關押著索額圖。

    算是去行宮的日子,四爺也有大半年沒有見過索額圖了。

    索額圖老了,曆經幾朝,這位赫舍裏氏的頂梁柱也還是老了,至於還能支撐赫舍裏氏一族多久,誰也說不清。

    索額圖麵對著幽牆,即便聽見了聲響也並不轉頭看眾人。

    八爺笑得溫潤:“索相年邁體弱,你們怎麽不準備炭火毯子招待著?也不怕等索相出去了怪罪記恨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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