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到底是福晉,這個時候還能端出一副慈悲樣讓眾人緊著自己膝下養著的孩子們。

    眾人倒都是看破不說破,隻是像宋氏這樣藏不住一些的還是難掩唇邊的譏諷。

    她向來並不是一個信佛的人,什麽輪回之說更是不放在心上,隻是如今端看福晉身邊的二阿哥,倒是難得信了幾分。

    人啊,若是壞事做盡了,便是再佛口蛇心呢,那也是要遭天譴報應的。

    李沈嬌因為害喜的厲害,正院上的甜湯又有些發膩,她一直緊抿著唇沒怎麽說話。

    這會兒子等福晉把話說完了也隻有武氏接了兩句,劉氏這個時候便不好笑了,也隻是跟著附和了兩句。

    等著時候差不多了,福晉麵上也恰到好處的露出了幾分倦怠,武氏向來最會察顏觀色,很快站起身道:“瞧著時候也不早了,便不打攪福晉了——”

    福晉聽了這話很輕地“嗯”了一聲。

    “隻是奴才實在放心不下二阿哥的身子,奴才也是生養過大阿哥的人,明白這三災兩病的對於小阿哥們來說有多令人揪心,隻恨不能與福晉分擔——”

    宋氏聽了這話很快也反應過來了,也跟著站起身,麵上同樣也作出幾分不安的模樣來:“是呢。武妹妹說的極是呢。二阿哥是府中嫡子,奴才們按理還應該侍疾在側的。”

    李沈嬌抬手拿帕子掩唇連帶著把鼻腔也遮擋住,隔絕那檀香味兒,也忍一忍那惡心。

    這會兒聽著武氏和宋氏的話,誰還能不明白其用心。

    要麽就是想看熱鬧,要麽就是想二阿哥身子的虛實。

    李沈嬌不想湊這個熱鬧,隻是若是宋氏和武氏都留下來了,她若是就這麽走了,倒顯得像是在擺側福晉的譜,不去探望二阿哥不盼著二阿哥好一般了。

    李沈嬌一想明白這些便忍不住有些頭疼,隻能寄希望於福晉不要任由這兩人這樣折騰。

    上頭的福晉顯然一開始也是不願意鬆口讓眾人去探望二阿哥的,她嘴唇微動倏忽間便已經想好了說辭。

    隻是站在福晉身後的錢嬤嬤忽地輕碰了碰福晉,兩人眼神相對了一回,不知是達成了怎樣的共識,左右福晉最後還是就鬆了口。

    福晉麵上撐出淡笑:“這時節裏正是天氣寒涼的時候,怎麽能讓你們為了二阿哥吹風受凍來回奔波呢?有心便是最好了。也難為宋氏和武氏你們都記掛著,既如此便隨著我一同去瞧一瞧二阿哥吧。隻是二阿哥如今在病中喜靜,身邊侍候的人便都免了,各自低聲些跟著吧。”

    福晉這話一出宋氏其實就有些打退堂鼓了,不管二阿哥身子如何,左右四爺肯定都是上心惦記著的,要是知道她們今兒個去打攪了二阿哥的清淨,難保不會發落到她們身上。

    武氏聽了這話卻像是全然沒有聽出福晉的深意一般,她規矩的福身:“自然自然,眼下萬事都要以二阿哥的身子為重。”

    武氏心中門清,福晉如今把二阿哥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總不會拿著一個病弱的孩子來算計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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