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嬌慢慢咽下了唇齒之間的酸澀,她靜默著,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半晌,等福晉到了還是身後的秋壺眼尖扶了她一把,李沈嬌慢半拍起身,和眾人一起對著福晉行禮。

    福晉一進來,自然也最先瞧見李沈嬌腹部的起伏,她的神色沒有太大的波動,隻是扶了扶鬢邊那支八寶攢珠釵垂下的赤紅流蘇,眉目柔和,含笑叫眾人起身。

    “都快坐吧。府裏許久沒有這樣齊全了,倒是眾位妹妹都到了。”

    武氏聽了這話笑笑:“福晉看岔了吧,還有位妹妹沒到呢。也是,今兒個風大雨也大,難免會有來遲的,隻是福晉您都到了,她也——”

    福晉聽了武氏這話像是才發現鈕祜祿氏還沒到一般,她麵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她前些日子時常病著,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病沒好全的緣故。玉如,你去請府醫到鈕祜祿格格的院子裏給她瞧瞧。”

    武氏麵上仍舊掛著笑,嘴上也稱讚著:“到底是福晉賢惠大度。”

    福晉吩咐完,也並沒有著急去問李沈嬌的肚子,反而先望向了宋氏。

    “說起生病,大格格近來可還好嗎?眼見著入秋了天氣寒涼起來了,大格格身邊的人可伺候得當。我倒是也有許久沒見著大格格了。”

    宋氏皮笑肉不笑:“這天氣,奴才怕大格格出來摔了或是吹了風感染風寒,便沒讓人把大格格帶出來。等天氣晴了,奴才親自帶著大格格來拜見。”

    福晉似乎滿意地“嗯”了聲,隻是眼皮一跳嘴唇一張,說出的話就沒有那麽的順耳了:“到底是伺候大格格的人精心,想的這樣周到,難怪娘娘要賞她們。”

    宋氏臉色微變,表情也跟著變得有些不自然,她顯然是想說些什麽的,半晌想著四爺估摸著就要到了,若是讓四爺瞧見了,那可就糟了。

    她抿緊了唇,隻能在心裏罵福晉。

    福晉仿佛對於宋氏的目光渾然不覺,她又轉頭望向武氏。

    “大阿哥呢?他向來是府裏一眾孩子中身子最康健的那個,怎麽今兒個也沒見著。爺好不容易回來,也該讓四爺見見的。”

    武氏聽了這話抬手拿帕子掩鼻:“回福晉的話。大阿哥的身子原本是算不錯的,隻是自打上回大阿哥被鈕祜祿格格衝撞之後便狠狠病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才養好了些,隻是奴才卻後怕,萬一今兒個又有誰冒出來衝撞了呢?”

    李沈嬌聽了這話適時地露出了幾分驚詫的表情。

    這會兒她還得裝不知道呢。

    福晉歎了口氣:“你說的我明白。隻是今兒個四爺難得回來一回,鈕祜祿氏近來閉門思過也是十分安分,我這才破例讓她出來,也讓四爺瞧一眼她知道有她這麽個人在。我原本還想著等她到了再讓她親自給大阿哥賠罪——”

    是了,因著鈕祜祿氏衝撞了大阿哥,宮裏娘娘特地發話讓鈕祜祿氏閉門思過禁足三個月的。

    武氏難得不等福晉把話說完便先撇嘴打岔:“福晉說笑了。奴才哪裏敢讓鈕祜祿格格給大阿哥賠罪啊,但求鈕祜祿格格能善待些大阿哥便是了。”

    福晉麵色淡淡,淡漠地看著武氏作態。

    等著武氏說完了才道:“你這樣說便有些危言聳聽了,當日之事鈕祜祿氏事後也深感懊悔。二阿哥這些日子也時常病著,我本就分身乏術,你若是如此,這府裏哪裏還有可堪替我分憂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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