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沈嬌在淨室沐浴之後便回了廂房,眼下已經過了燒炕的時候了,屋子裏擺著炭火,並不多,多了也悶得慌。
她進去的時候四爺在榻上坐著看書,李沈嬌沒去打攪,悄聲到梳妝台前通了通頭發。
等著聽見四爺的腳步聲了,李沈嬌才放下手裏的梳子起身進了裏間。
今夜的四爺有些急躁,李沈嬌走神了一回,迷迷糊糊聽見四爺問她昨兒個睡的如何。
李沈嬌今兒個睡了大半日,昨兒個睡的好不好,她懵了懵,遲鈍地眨著眼睛點頭。
她細細密密地吐氣,話是說不清楚的。
燭火映襯著帳嫚,帳嫚上投射的人影都是萬分旖旎的。
李沈嬌看也不敢看,不過什麽也想不明白了,腦子裏跟漿糊似的。
人也像是在一汪湖裏沉沉浮浮,又宛如溺水的魚一般,迫切地渴求水源。
一番事畢,李沈嬌從淨室沐浴完出來的時候,腿都還有些發軟,加之人又困,李沈嬌躺回到床上的時候整個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外頭丫頭們悄無聲息地熄滅了燭火,李沈嬌拉了拉錦被,又往裏頭縮了縮。
四爺慢一些躺下,等他躺下的時候隻能聽見身側李氏清淺的呼吸聲了。
四爺愣了愣,到嘴邊的那些話這下倒是全免了。
四爺自然還是覺得李氏昨兒個睡的不大好的,隻是真要找個說法那麽也就隻有近來臨近的大選了。
這並不能算得上是善妒。
隻是四爺自然也不能說出別的話來的,這會兒李沈嬌睡著了,四爺慢慢地也閉上了眼。
李氏昨兒個沒睡好——
今兒個就讓她好好睡一回。
四爺他自己隻有一個,後院的女眷卻不止一個,他可以常來李氏的東院,卻不能輕易給李氏隨意的許諾。
四爺滿意李氏,所以樂得常常往東院來,他自己在東院待得也舒心。
隻是卻不能給李沈嬌專房之寵,那樣四爺就有些色令智昏了,四爺可以在寵愛上有所偏頗,但卻不能壞了老祖宗的規矩。
四爺垂首,旁的許諾他給不了李氏,他隻能在旁的東西上多給李氏一些了。
四爺半闔著眼,忽地感覺懷裏多了一團溫暖,他熟練地把人攬過,又拉了拉往下滑落的錦被。
一夜好夢,至少對於李沈嬌來說是這樣的。
次日一早四爺五更天不到便起身了,離開東院時四爺吩咐。
“你留意著些,尋尋京城裏有沒有從川蜀或者是揚州江南來的廚子,會的菜式多的,若是廚娘最好。”
四爺這最後一句話說出口,蘇培盛哪裏還能不明白四爺的意思。
不過四爺吩咐完這句之後又道:“一樣的,給正院福晉也尋一個,會做藥膳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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