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四爺昨兒個夜裏讓人往東院送了萬歲爺賞賜的那烏木丹桂妝匣?”

    福晉說這話時聲線都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十分的咬牙切齒的。

    玉如一臉頷首,也是一臉的慎重:“是,雖說夜色深園子裏的奴才們瞧清,但絕對是錯不了的。”

    玉如這話說的信誓旦旦。

    玉如雖說心裏覺得福晉眼下不宜和東院的那位鬧起來,隻是眼下東院那位的寵愛實在是太盛了,瞧著讓人不得不忌憚。

    東院裏頭的內情眼下福晉也算是有個了解,東院那位的日子有多滋潤玉如也清楚了一些,眼下心中遠比表現出來的忌憚。

    福晉握住桌角,掌心直接被磨紅,一陣一陣地刺痛:“罷了,且由著她跟著四爺北上去,而後她若真是遇喜了,再動手也不遲。”

    福晉眼下心中自然也是忌憚東院的。

    有寵愛在身的女子,若是又有了自己的兒子,人都是有私心的,誰知道往後東院那個會不會生出什麽旁的心思來呢?

    福晉一點兒也不想看到東院李氏遇喜甚至是誕下阿哥的那一天。

    良久之後,福晉歎了口氣:“罷了,扶我去看看二阿哥吧。”

    福晉近來聽太醫說了許多話,隻是她自己卻又忍不住想,是否是因為她當初對大格格出手、對生產時的謝氏動手——

    於是老天爺便這樣來懲罰她來了。

    福晉每每想起便忍不住後怕,隻是她掩飾得很好,把這一切都掩飾埋藏到了心裏。

    不過卻在對府裏的子嗣動手時忍不住猶豫。

    罷了,再等等,等明年開春新人入府了再看屆時的局勢再動手也不錯。

    ——

    四爺連著忙了幾日,是在十月初六這日才又得空進一回後院。

    後院眾人都不用猜了,多半也是去東院留宿。

    果然,四爺當晚進後院徑直就去了東院,不過到東院沒多久之後四爺身邊的蘇培盛親自去了正院一趟,似乎是送了什麽東西去。

    送了什麽東西去在東院的眾人最清楚,特別是在裏間四爺和李沈嬌跟前伺候的人。

    四爺到的時候李沈嬌才睡醒起來,這兩日拾掇她入府幾年來得到的大大小小的首飾,有宮裏娘娘的賞賜,當然更多的還是四爺的賞賜,不過自然也有逢年過節時正院福晉的賞賜。

    四爺到的時候李沈嬌睡醒起來正重新瞧著,正好翻到其中一支玉雕紅石榴配綠石葉綴珍珠花蕊的簪子。

    那簪子李沈嬌不曾戴過,隻是丫頭們看顧得當,眼下瞧著都仍舊漂亮璀璨,一看便是能工巧匠打出來的精細首飾。

    李沈嬌還記得那是進府的頭一年時福晉賞的。那會兒宋氏誕下府裏的大格格,滿府裏最高興的便要屬福晉了,連年節裏的賞賜也豐厚了不少。

    李沈嬌還親自簪入了發中給四爺瞧:“爺快瞧瞧,可還襯不襯妾身今兒個這衣裳。”

    四爺便從上往下瞧了瞧,言簡意賅:“不錯。”

    李沈嬌笑了笑,順著四爺的話說:“是福晉從前賞的,到底是福晉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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