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後院裏眾人或許確實會為謝氏沒了裝模作樣地掉幾滴眼淚。

    隻是掉完眼淚之後眾人也能麵無表情地盤算、籌謀著更為自己有利的結果。

    謝氏確實是死了。

    隻是謝氏卻留下了一個康健的小阿哥啊。

    而且謝氏生前也並不得四爺喜歡,三阿哥的出世也是一個意外。

    誰要是能養著三阿哥,有個傍身不說而且還不必擔心養子被認回,還能在四爺跟前留下賢德的美名,試問有誰能不動心。

    甚至連正院的錢嬤嬤都勸著福晉早些向四爺提出抱養三阿哥的主意。

    不然若是四爺最後把三阿哥交給李氏、武氏亦或者是宋氏,不論是哪一個,對福晉都沒有什麽好處。

    隻是四爺那裏似乎卻並沒有著急安排這些,次日隻是讓人把三阿哥給抱到了前院去。

    又讓蘇培盛從上回給二格格挑下的奶嬤嬤挑了兩個得力的,也不至於沒個伺候的人。

    而後又讓人知會了謝氏的家人,念在謝氏誕下三阿哥的情麵上便不去清算謝氏以往的罪責。

    這所謂以往的罪責便是謝氏隱瞞遇喜之事,這本來就是應該受到責罰的事兒。

    謝氏的家人倒是得了機會瞧了瞧三阿哥,言語間倒是很少提起難產而死的謝氏,倒是一直提著三阿哥。

    末了才一把眼淚一把涕地說著生養謝氏的不易,所幸還有三阿哥這麽一個盼頭,隻求著往後想念著謝氏時能到府上來見一見三阿哥。

    跟著的福祿在心裏腹誹,這是打秋風打到四爺府上了?想借著三阿哥攀扯上他們四爺呢。

    不過仔細想來確實也是,一個貝勒爺府上的格格再如何也不能為家族帶來多大的助力。

    眼下謝氏因為難產而死,又誕下府裏的三阿哥,倒是比她活著時更能讓府裏眾人更記得她一些。

    隻是這話聽起來也未免可悲了一些。

    隻是府裏四爺不在,福祿到底是奴才也不好直接明晃晃地趕人,還是東院裏小路子來送絡子時提了句。

    “狐假虎威把人趕走便是,眼下四爺想來也不得空瞧他們。”

    四爺前兒在東院歇息時把絡子給忘了,按說這東西讓秋壺走一趟交給前院的丫頭就是了,小路子來正好可以和福祿打聽些消息。

    福祿自然也很快明白了小路子的意思,客氣地拍了拍小路子的肩又感歎道:“這兩日忙糊塗了,得虧有你說這一句。改明,改明兒得空了就請你吃酒啊。”

    小路子自然不敢應下,隻笑笑:“你這話便是說笑了,前院這會兒兵荒馬亂的,我們主子那兒也養身子離不得人。借你的話,改天,改天再說吧。”

    福祿便跟著說了兩句這會兒前院裏確實是兵荒馬亂的,兩個人又說了些話,小路子便很快告辭了。

    福祿自然不會蠢到什麽都告訴小路子,什麽該說什麽不能說他還是清楚的,像今兒個一早德妃娘娘身邊的何忠義親自來傳了話,說德妃娘娘召見四爺的這些話自然便是不能說的。

    隻是小路子自然也不會莽撞地直來直去地問。

    兩個人說話時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小路子也不必多打探什麽,從福祿那話裏的語氣自然也能琢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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