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便向前一步:“秋日裏最易感染風寒,晚些時候等宴席散了奴才便請府醫去格格院裏瞧一瞧,格格也要仔細著身子。”

    李沈嬌便起身謝過了。

    這頓晚膳忽然就變得安靜了起來。

    大家都不再說話,也不知道心裏都在琢磨著什麽。

    左右等大格格被王氏哄得都快要睡著了,福晉便借著這個由頭,叫眾人散了。

    原本的大阿哥滿月宴,倒是大阿哥被提及的最少。

    李沈嬌這裏,才回了院子便聽小路子說府醫來了。

    府醫把脈時,李沈嬌隻悠悠地說了一句:“四爺離府前讓太醫把脈時說我這一胎尚滿月餘,孫郎中,您說呢?”

    孫郎中抖了抖,頭也不敢抬:“是,格格這一胎才滿兩月,月份尚淺。”

    李沈嬌“嗯”了聲,抬了抬手。

    秋壺便從袖中拿出準備好的荷包,比以往的荷包都要大一些,瞧著分量便不少。

    李沈嬌吩咐人送走孫郎中。

    今兒個之後,府裏的風向便又要變了。

    往後眾人怕是還要盯著李沈嬌的肚子了,尤其是武氏。

    武氏這會兒確實像是在熱油鍋上,回了院子之後壓著情緒先去瞧了瞧大阿哥。

    大阿哥已經睡去了,武氏又問了一番奶嬤嬤她不在的時候大阿哥有沒有哭鬧,又半敲打半提點地讓奶嬤嬤們精細伺候著大阿哥。

    過問完這一切武氏才有精力去想今兒個在抬清院的一切。

    心腹來報時武氏按著眉心的動作一頓:“如何?”

    “李格格遇喜,尚滿兩月。”

    武氏闔眼,良久未語。

    武氏說不出是心慌還是什麽,隻是莫名明白,這個側福晉,或許不會是她的了。

    這太讓武氏不甘了。

    隻是她卻不能去怨恨四爺,甚至不能去怨恨旁人。

    “把我的棋盤拿來。”武氏忽然睜眼吩咐。

    武氏琴棋書畫都精通,她一人分執黑白子,慢慢織構棋局全貌。

    她在這盤棋局中到底是哪一顆棋子本不就是她能決定的。

    但是她這顆棋子能發揮多大的作用,卻是她能決定的。

    福晉占在哪個位置,李氏又占在哪個位置?

    一家獨大不合適,兩軍對峙也會有敗方。

    到頭來,三足鼎立倒是最合適的那個。

    武氏忽然丟開了手中的棋子,狠狠地砸入棋盤。

    她可以做棋子,但是她的兒子卻不能成為棋子。

    既然她當不了側福晉,便主動退讓,博四爺憐惜,為大阿哥博個好前程。

    武氏吐出一口濁氣:“來人,把庫房裏那尊玉如意找出來,明兒個給李格格送去。說是我祝賀她遇喜,也祝她早日喜得麟兒。”

    武氏不是宋氏,她不會和李氏鬥,讓福晉漁翁得利。

    同樣,她也不會和福晉鬥。

    眼下,她隻需要好好養大大阿哥,再趁著福晉遇喜去抓住更多的管家權。

    忍,武氏是最會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