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會彬覺得,妻子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最大的責任在他。

    因為他不受父母待見,又是個沒本事的。

    前者隻怪他出生在了那樣一個家庭裏,有著那麽一個偏心的母親和啥事兒都不上心的父親。

    第一個原因,怪不到他身上。

    可是第二個原因,就全是他的問題了。

    他如果是個有出息的,能掙到大錢,趙會彬相信,以他父母的德性,早就換了另一副嘴臉。

    聽到丈夫把責任全都攬到他身上,孫桂芳抹著眼角停止了哭泣。

    “這怎麽能都怪你呢?要怪就怪你媽是個睜眼瞎,看不出哪個兒子對她才是真正地孝順!”

    孫桂芳太了解丈夫了,他跟自己完全是路人。

    就像她明知自己不受重視,但還是會在麵子上過得去,每年父母生日和過年的時候,給錢送禮從來沒有比哪個兄弟姐妹差。任何人瞧見了,也不能說她一句不孝,挑不出她半點毛病。

    同樣,丈夫雖然不再對公婆抱有任何期望,但他從來沒有虧待地將他生他養他的父母。就算兩家人平時不來往,但每次過年他們帶回去的年禮都是頭一份兒的。

    大哥家裏條件最差,大姐十幾歲的時候就把自己遠嫁到廣西幾年也不回來一趟,老三明明日子過得最滋潤得老人的補貼最多,卻是最小氣最摳搜的那一個。

    過年的時候,竟然一毛不拔,隻拎兩瓶酒。

    就這樣,走親戚的上門拜年,婆婆嘴裏誇的永遠都是他,恨不得把那兩瓶二鍋頭吹上天,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老兒子是多麽多麽孝順她。

    全然不見,另外一邊擺滿了二兒子送來的一堆年禮年貨。

    當初生產隊的時候,兩個親生兒子,她就是這麽把一個捧上了天,把另一個貶進了泥地裏。

    可惜的是,大家都不再受她的欺騙了。

    以前三個兒子沒結婚,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究竟過得是什麽日子,每個人什麽品性,除了左右鄰居略知一二,旁人誰會知曉。

    可是自從三個兒子結婚都分家單過後,對老兩口到底哪個兒子更上心一些,大家慢慢地就看出來了。

    尤其是趙會彬夫妻倆,每次過年的時候,從村東頭拎那麽多東西走過來,誰還不看在眼裏?

    因此,上門走親戚拜年的人,隻在心裏暗暗撇嘴,也懶得開口跟她分辯。

    她既然心甘情願地眼盲心瞎,那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也是從那之後,趙會彬和孫桂芳夫妻倆的名聲才慢慢好起來。

    以往會有那多嘴多舌的村民,經常陰陽怪氣夫妻倆,說什麽分家後除了逢年過節就沒見過兩人到父母家裏幫襯著。

    他們不是沒想過為辨別,可是但凡他們多說一嘴,又是被人扣上不孝的名聲。

    因此,趙會彬和孫桂芳著實吃了許多年的苦頭和委屈。

    等到他們一家的日是子逐漸有了起色,女兒在學校總是能考到前幾名在全村裏都是出了名的會念書,願意聽他們信他們話的,也才漸漸多了起來。

    “說來說去,還是得自己有本事。以前村裏的那些老鄰居和遠房親戚,未必就不知道你小時候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不過是不在意罷了。他們不擔心得罪你,卻想要討好一個在鐵路局開火車的趙會森。”孫桂芳的心緒徹底平靜了下來,她冷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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