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清哭得梨花帶雨地跑出了包廂。

校園裏這幾天很熱鬧。

不僅有畢業生們在忙碌著拍照留念,恰巧趕上周末,還有各種成人課程和政府會議。(人大當年的一大景,總是有各種政府會議在他們學校開,周末學校裏全是各種好車......)

本就不大的校園顯得更加擁擠了。

白凡清捂著臉在車流裏快速穿行,偶爾撞到後視鏡和車前蓋。

幸虧汽車都是龜速行駛,沒出什麽意外,但也把司機們嚇得不輕。

有脾氣火爆的將半個身子探出車窗,衝著白凡清怒吼:“喂,你走路不看路,捂著個臉,專往別人車上撞。出點意外算誰的?”

對方看白凡清一身名牌,還以為跟他的領導一樣,是哪個政府部門過來開會的。那肯定不是小孩子了,怎麽做這麽缺心眼兒的事?

下一秒,他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

原來是白凡清兩手放下後,露出一張哭花了的臉。

眼影、腮紅、口紅;紅的、黃的、綠的、紫的、橙的......

在眼淚和雙手的作用下,一張芙蓉麵生生變成了夜叉臉。

司機嚇得立馬噤聲。身子縮回車內,手上一個用力,“啪”地一聲,車窗關得死死的。

路上的人順著聲音看過來,對上白凡清五顏六色的臉,紛紛扭過頭去,加快了腳下步子。

白凡清沒功夫去理會,滿腦子都是“完了,她再也不可能得到梁文斌”的念頭。

還好,她沒有頂著那張嚇人的臉走太遠。很快,給白家司機打電話接她回去。

可惜到家後,才發現家裏隻有傭人在,她爸和那對母子都不在。

“我爸去哪兒了?”她隨手叫住一個傭人。

女傭剛收拾完客廳,見白凡清進屋後,想悄咪咪地退回自己屋子裏,沒想到就被她叫住了。

“我問你話呢?你支支吾吾什麽?”白凡清閉著眼等了半天沒聽到聲音,掀起眼皮看低著頭杵在她跟前的女傭,沒好氣地問道。

女傭隻得如實小聲答道:“先生和太太去參加少爺的家長會了。”

她剛說完,條件反射般地閉眼緊縮肩膀。

果不其然,下一秒,“砰”一聲,一個水杯摔碎在她腳邊。

七月的天氣裏,大家都穿著輕薄的衣服。女傭感覺到有碎片劃過她的小腿和腳。

她卻隻能默不作聲地忍受。

白凡清從沙發上彈坐而起,氣得胸脯不停起伏,甚至臉上表情都變得有幾分猙獰。

“昨天我的畢業典禮,爸推說公司有事抽不出時間參加。結果今天,他卻能陪著他的小老婆去參加寶貝兒子學校的活動了。”

可見,以前對她的那些好,都是哄她的。

本來白凡清在梁文梁和梁媽那裏就受了委屈,迫不及待地跑回來就是想讓白旭東幫她想辦法。

沒想到,一向對她寵愛無比的爸爸,也在這種關鍵時刻拋棄了她。

白凡清怒氣上湧,完全喪失了理智。

她掏出手機,剛想撥出去,手指頓住。

她指著呆立一旁的女傭,命令道:“你,你去用座機給我爸打電話。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說我暈倒了。讓他必須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