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鎮子不大,客棧也不大,就在鎮子頭,是一個兩層高,下麵是吃飯的店麵,上麵就是房間的小客棧。

    這個客棧的馬廊在後麵,在離得客棧大門還有點距離的地方,李春風和淩老頭先下了車,東順等人將馬車和馬牽去後麵。

    李春風看了下,便和淩老頭福順一起往客棧大門走去。

    天氣熱,客棧大門半開著,剛走近大門,就聽到裏麵有人道:“林哥,這事真就這麽算了?楊校尉這打也挨得太冤了!”

    李春風腳步不覺一頓。

    淩老頭在她身後輕推了她一下,示意她進去。

    李春風便微低著頭,從門邊走了進去。

    她走進去的時候,另外一人大聲道:“就是!這事楊校尉又沒錯,那糧倉裏存的可是軍糧!這晉城鬧饑荒,鬧的是那些貧苦佃戶,那些大戶莊子裏可多的是糧食,那欽差不去找那些大戶,卻要動軍糧!難道軍營裏的軍士就不是人?這軍糧都沒了,要是朝廷的軍糧不到,不到一個月,大夥就都要餓肚子,而且,那糧倉裏麵還有一半本是要供給代州那邊的軍糧,那幫混蛋,要是雁門關缺糧了,到時候要那邊的兄弟拿什麽打仗?!”

    這時候有夥計迎上了李春風和淩老頭,福順上前一步,笑道:“我們住店,先打個尖。”

    那夥計便引了幾人到旁邊角落裏一張桌子坐下。

    這時候,李春風才悄悄的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了一眼。

    這客棧下麵的飯堂麵積不小,放了有十餘張桌子,不過卻沒有什麽客人,除了他們,隻另外一邊坐了一桌。

    一桌六個穿著軍服的軍士。

    此時一個很是健壯的軍士拍了下桌子,道:“就是!那幫混蛋,隻知道聽那縣令胡說八道,還說什麽代州那邊有專門存放的軍糧,這代州受災可比咱們這裏嚴重,再說,誰不知道宋將軍他們和新來的那姓裴的小子不對付,河東路的糧食都留不下,還想著指望從定州那邊調糧?做夢去吧!”

    “慎言。”一個看上去比較精瘦,五官也帶了些淩厲的男人低聲喝道:“這些話別亂說。”

    “大牛這話也不算亂說。”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兵沉聲道:“這次,晉城那幫混蛋讓那些欽差去動軍糧,還拿楊校尉開刀,隻怕就是衝著雁門關去的,當年皇上攻打雁門關的時候,特意在河東路沿途留下了三個軍糧糧倉,就是為了防備邊關軍糧不足,這年年當地糧食入三成進糧倉,也是那時候留下的習慣,若是隻咱們這裏動了還好,若是太原府和忻州的都動了,那雁門關就真危險了。”

    “哎,老葛,這皇上定下的規矩,難道那欽差不知道?”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問道:“怎麽就不聽楊校尉說呢?”

    老葛歎了口氣道:“雖是皇上留下的,但是並沒有正式下令,隻是,咱們以前的那位楊將軍是一直跟著皇上的,所以才一直將這個習慣延續了下來,哎,這也就是楊將軍去年去世了,楊校尉到底還是年輕,職位也低了些,他又是個木訥之人,說也說不清,那欽差估計也不知道這些舊事,所以壓根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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