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東陽一副你居然以為我是傻子,這都不懂的神色瞪了李春風一眼。

    然後才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帶出去的貨物,除了織品之外,還有瓷器茶葉,有時候也會帶一些鐵器和藥材,回來的時候帶的東西就多了,有各種香料寶貨,要是去到大食,還會帶一些那邊的織品和精巧玩意回來。”

    李春風起身,給他沏了一壺茶,倒了一杯給他,還從食籃裏拿了一碟子八珍糕出來放在他麵前。

    然後在他對麵坐下,笑嘻嘻的道:“賀大哥,你能告訴我,這香料,有哪些種類嘛?然後,你們從番外買回來得需要花多少銀錢?”

    賀東陽得意的一笑,喝了口茶,道:“這些你就問對人了,小爺我啊,十歲就跟著我爹跑船了,這旁的不知道,那些香料我可都是跟著我爹和那些船員一起去扛的,我跟你說,這香料啊隻是一個統稱,其實種類可多了,就你做吃的,用到的胡椒,還有豆蔻,這些都是香料,還有乳香木香龍腦這些,都是可以入藥的,七七八八的,要說種類,細致分下來,上百種都有。”

    “哇,賀大哥你都認得?”李春風好奇的問道。

    賀東陽哼哼兩聲,道:“這賬我是看不懂,不過我鼻子和眼睛厲害啊,這香料,有些看上去差不多,但是聞著的味道和一些細微處還是不一樣的,我爹打小就教我分辨香料,每到一個港口,或者是進山的時候,我爹就帶著我一樣樣的辨認,我跟你說啊,很多香料就是樹枝,那山林裏的樹枝看上去都差不多,要是不懂,那帶回去的就不是香料而是樹枝了,我那小叔就做過這種蠢事,一船的貨,一半都是假的,就算安全回來了,白叔說也等於是虧了。”

    “等於是虧了?”李春風有些不解。

    這虧就是虧,怎麽個等於法?

    賀東陽道:“這個,其實我也不明白,雖是一半是假貨,但是另外一半還是真貨,小叔說賣掉的價格還是比他帶出去的貨錢要多,應該是賺的。”

    “那,白管事是怎麽說的?”李春風問道。

    這回來貨物賣掉的錢比帶出去的貨物花費的錢多,可不能說就是賺錢。

    因為這跑一趟海,成本可不止帶出去的貨物購買總價,這船員的吃用和工錢,船隻的損耗可都是錢。

    就比如謝家從蘇州城到京城的往返商隊,雖然船隻是租的,可以不用管船隻的損耗還有船工的錢,但是這商隊成員護衛腳夫的吃用和工錢,還有就是,運河沿途會有些閘口是要收費的,進到城鎮碼頭也要繳納費用,更別說還有商稅。

    謝家雇傭的船隊大,而且帶了很多單體價值很高的織品,就這樣,跑一趟來回的費用加上船隻的租金也要占去貨物售出總價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

    而海運跑的路途更遠,這個費用應該更高。

    賀東陽拿起了一塊八珍糕咬了一口,道:“白叔說,這賬不能這麽算,這跑一趟海,又不止花了購買貨物的那些錢,這船員的吃穿和工錢不要算嘛?而且,小叔那次出去,是三條船一起走的,但是隻回來了兩條船,雖然說沉的那條船的船員有一半被救起來,但是船上的貨物和船卻都沒了,那沒了的一半船員也是要出撫恤費的,這些可都是錢,白叔說,這跑海要算成本,就得三條船在一起算,不過小叔又說那要是這麽說的話,另外那條船上可沒有假貨,賣的錢可不少,那還是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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