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謝清走後,江文絢便看向了江秋雨,道:“出事了?”

    這個時候,正是江秋雨跟著華夫子去田間逛的時候,如果沒有事,他不會回來。

    而且是一回來連衣服都沒換,便找到書堂來。

    江秋雨從窗戶看了眼謝清幾乎小跑起來的背影,低聲道:“越城官場,隻怕有大變動。”

    想著先頭謝清說聽說陳大人要高升,江文絢眉頭微蹙,道:“是跟去年秋闈有關?”

    江秋雨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覺得有關,不過,我不能確定。”

    江文絢手指在書案上輕敲了敲,沉聲道:“那你從頭說起。”

    江秋雨道:“是前幾日,有人來找華夫子,那人走後,華夫子便喚了我去,跟我說起了今年江南農田的收成。”

    “江南農田的收成?”江文絢有些詫異。

    江秋雨點點頭,道:“主要是要我整理一些材料,清明的時候,華夫子帶著我走了一些地方,這你也知道,咱們江南路種的稻,早禾收以六月,中禾收以七月,晚禾收以八月,以前,太湖周圍的地區多種植晚禾,而熙城江城那邊則是早禾和中禾居多,後來宣德大戰,江南陷入戰亂,農耕基本都停了,就算有種,也以晚禾為主,直到前年,才開始慢慢恢複早禾和中禾的種植,今年華夫子便特意帶我去了一些主產區,統計種植早禾的農田有多少,然後,華夫子讓我整理的,是按照我們統計出來的比例,倒推下江南路大約有多少早禾和中禾田地,產量大約多少。”

    江文絢眉頭再度微皺,緩緩的道:“兩百萬擔糧食,隻怕這個命令沒多久就會下了,華夫子,這是在統計現在官府能征收到多少糧食。”

    晚禾八月才開始收,官府要征集打好的粳米都得要九月了。

    因為要的急,所以才統計早禾和中禾,也就是說,官府最晚的征集時間在中禾的全部出米時間,也就是七月底,八月初。

    可既然時間這麽緊,現在許師爺卻說還不能確定,那就是說官府現在無法下這個命令。

    是因為江南路的大員要變動嗎?

    手指再度敲了敲,江文絢道:“華夫子隻讓你統計這些數據嘛?”

    江秋雨嗯了一聲,道:“華夫子還交代了一些別的事,他推薦了一些書給我,讓我繼續專研,他還說,就算他不在梅嶺書院了,我要是有問題也可以寫信給他請教。”

    “他離開梅嶺書院了?”江文絢問道。

    “是,前日走的,不過,他走的時候並不是說離開,而是說家中有事,請假兩個月。”江秋雨道。

    江文絢眉頭不覺又皺了下,道:“那你為何會覺得官場有變動,而且跟去年秋闈有關?”

    江秋雨道:“因為,聽說那幾個中舉的舉子原本說要派官的,一直沒有被派不說,有兩個到學院繼續讀書的,還被家裏喊了回去,就是這個月的事,當時華夫子還說了一些話,他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做了錯事,就要認罰,有些人老以為自己手段厲害,可遮天幕,卻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現在可不是南吳那時候,上頭的不是南吳那位昏君。”

    “如此。”江文絢手指下意識的又敲了下書案,低聲道:“也就是說秋闈這事被挑出來了,而且已經傳達聖聽,陳大人已經是蘇州知州,再要高升,應該就是一路大員,而謝老爺沒說陳大人會離開江南路,那麽,應該就是高升到江南路轉運使或者是監察使,不,不會是監察使,應該是轉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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