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方氏半晌沒出聲,謝烙不覺抬頭看向了她,低聲道:“娘,蔣氏,畢竟也是您的娘家親戚。”

    雖然是繞了幾個彎的。

    謝方氏臉色一沉,道:“你什麽意思?”

    謝烙頭又低了下去,低聲道:“爹說,如果休了蔣氏,便會多給我一些錢,但是不休的話,就隻能給我一百兩白銀帶著,娘,嶽州平縣離蘇州城路途遙遠,而且我去那裏,人生地不熟的,隻有這點錢,我也就隻能管著自己,我想,讓蔣氏和蓉兒留下來。”

    謝方氏啪的一聲,手在小幾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拍得小幾上的茶碗都跳了起來。

    謝烙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便站了起來,低垂著頭的站在謝方氏麵前。

    謝方氏看著他,冷聲道:“一百兩白銀都不夠嗎?謝家當年統共就那麽點田地,家裏經常連五十貫銅錢都沒有,更別說一百兩白銀了,你爹後來出去跑生意,身上帶著十幾貫錢,便去了南楚,你還不是做生意,你是去赴任,到了地,官府提供住宅,提供安家費,過一個月,就有俸祿拿,你是想過什麽日子?一百兩白銀都不夠?”

    記得以前謝清說過,這官員就任,除了京城的官員,那些地方官員,如果是從外麵派駐過去的,都會給安排官宅,也可以領取一筆安家費,也就是說,隻要謝烙到了嶽州平縣,基本上不用花什麽錢。

    再說了,謝烙去就任,謝清肯定會派人護送,這一路上的費用都有人出了,謝烙自己都不用花錢。

    這一百兩,說起來就是讓謝烙帶著防止出意外的錢。

    如今的銀價對比銅錢,是一兩白銀一千一百文,一百兩白銀就等於一百一十貫。

    對於嶽州平縣那種地方來說,可是巨款!

    謝烙低著頭道:“夠是夠的,隻是……”

    “隻是什麽?”謝方氏冷聲道:“你既不肯休蔣氏,卻又不帶著走,留在這裏是想幹嘛?想讓蔣氏繼續害玉堂?想讓蔣氏幫你來爭謝家的家產?!”

    謝烙噗通一聲便跪下了,額頭上都冒了一層汗,顫聲道:“娘,兒子,兒子絕對沒有此意!”

    謝方氏看著他,看著自己這個從小就偏愛的兒子。

    當初他身體弱,謝清本說讓他也跟著謝晨一起去跟著林鏢頭學武,她怕他受不住練武的苦,阻止了,後來謝清說送他去學館讀書,她又覺得他太小,一直拖到十四歲,才讓他去學館讀書,後來他自己一眼相中了蔣氏,謝清本是不同意的,是她想著這是他喜歡的人,便勸說謝清同意了這門婚事,甚至,他成親後就搬去了鎮上的宅子,少有回家看她,她都給他找了個是要讀書的借口。

    謝方氏突然覺得有些心灰意冷。

    輕歎了一口氣,謝方氏道:“老二,你爹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既然決定了的事,那就不會回頭,你要不帶著蔣氏謝蓉去嶽州平縣,要不,就帶著她們兩回江橋鎮,守著那兩百畝地過日子。”

    謝烙一愣,抬頭看向了謝方氏。

    守著兩百畝地過日子,這是連一百兩白銀都不給了?

    那捐官的三千貫,也沒了?

    謝方氏也看著他,神色淡淡的道:“你爹應該將道理給你講清楚了,你也應該知道,謝家的老田也就兩百多畝,而且有一半還是旱田,如今你爹給你的這些田,都是後麵你爹買的,而你爹能在宣德之戰時買到這些田,靠的是什麽,你應該清楚,當初,若不是你大哥要去北方,這些田就應該直接寫你大哥的名字。”

    謝烙額頭上又冒了一層汗出來,他知道,謝方氏連這話都說出來了,自然是不會再去替他在謝清麵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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