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你聽那幾個草包瞎咧咧啥。”
納尼?
“草包。”蘇妙棋愣了,下意識就問:“啥草包能叫這名兒啊?”
還幾個?
“嗨,這名字爹娘給的,草包就是個人的命了撒。”
這就涉及到比較抓馬的八卦了,徐氏擼起袖子就開始唾沫星子滿天飛。
蘇妙棋一家四口西貝貨這才被普及一波,那及第登科是賈家的孫輩兒,瞻宮折桂是吳家的孫輩兒。
賈家老太原名李秋月,吳家老太原名張桂芬,趕巧兒倆人都是家中獨女,還都是狼人,比狠人還多一點。
這兩家用徐氏的話來總結,那就是奇葩鬥奇葩,沒有最奇葩,隻有更奇葩。
賈家和吳家的掌家老太婆年輕的時候就不對付,倆人都是大腚子溝的姑娘,據說小時候關係挺好的,還是村裏長的最標誌的姑娘。
但是常言道,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山又不容二虎。
村裏些個老娘們兒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就愛在村口聊天‘放炮’,動不動就把倆人拿來比較。
那是比完身高比顏值,比完顏值比繡活兒,比完繡活兒比誰繡的帕子賣錢多,沒完沒了的。
更離譜的是,快及笄了還比哪個腚大好生兒子。
年輕小姑娘,哪有不愛聽好聽的,不想事事壓人一頭呢。
慢慢的倆人就疏遠了,還暗地裏較勁。
你一個月繡五條帕子我就繡八條,你繡八條我就繡八條再加倆荷包。
最狠的是有一年大夏天的,那些老娘們兒說李家姑娘那臉白嫩的喲,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嘖嘖嘖,你說這都不下地,怎麽張家姑娘臉黑那麽多。
這李家姑娘養的細皮嫩肉的,保不準能嫁進城裏有錢人家裏去。
張家的夠嗆,那有錢的也不瞎,肯定找白淨的。
這太黑了滅了燭火,不開口都找不著人在哪兒呢。
聽聽聽聽,這些老娘們兒奪筍呐!
那從小比到大,心高氣傲又趕上正相看的年紀,且不論是不是倆人的膚色真有這麽誇張,這一捧一踩蝦仁誅心的話句句戳人家的肺管子。
張家丫頭也是個狠人,不僅從此閉門不出,躲在家裏不見陽光,還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花泡澡,搗碎了敷臉。
然後……
成功的招來了蜜蜂,被蟄了滿頭包。
這姑娘也是頭鐵,這招不行換下一招,也不知道擱哪兒找的江湖郎中搞了幾個養顏方子,用自己繡帕子賺的錢拿去抓了幾副湯藥。
第一副喝了吐三天。
第二幅喝了拉三天。
到第三幅的時候倒是猶豫了,跑去找那開方子的江湖郎中,人家說正常,這就是在排毒,毒素排完就好了。
安心喝吧,喝完保準青春又美貌,變成十裏八鄉最靚的姑娘。
這雞湯又泡饃的,小姑娘聽了還了得。
立馬跑回家熬藥,一大海碗的湯藥,放涼了眼一閉一口氣喝了,給自己撐的喲。
那顆迫切變美的心,愣是讓她把反上來的藥又給咽回去了,一滴都沒浪費。
當下雖然沒吐沒拉,但比又吐又拉嚇人多了。
那碗湯藥比雞血還牛叉,這張桂芬是三天沒合眼,好像有使不完的勁兒。
第一天的時候,張家夫婦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個隻穿褲衩子睡覺,另一個就多穿個肚兜睡。
連著三天,三天!
那丫頭早上天沒亮把家裏所有的衣服被套床單子搜樓出來洗,那時候大夏天的,一上午就能曬幹。
張家夫婦每天醒來隻能生無可戀的癱在床上,對著房頂歎氣淚流,互相安慰對方,“親生的,不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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