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顧同陳擇溟不曾想,鎮西將軍竟會親至秦楚台,著實讓二人心中一驚。

時定鯤乃開國老將,手中握著倏淵國四分之一的兵權。

衛顧雖掌管昭元城的防衛,在時定鯤麵前,猶稚嫩也。衛顧俯首,朝著時定鯤拱手致意。

陳擇溟亦拱手向時定鯤行了一禮,恭敬道:“刑部侍郎陳擇溟,拜見鎮西將軍。”

時定鯤抬手,“陳侍郎毋須多禮,老夫此行不易,有什麽話趕緊說吧。”

陳擇溟正色道:“那下官便直言了。四王爺元執狼子野心,把控朝政,幽禁陛下,意圖謀反。下官懇請時將軍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衛顧點頭,“時將軍,首輔大人助紂為虐,殿下勢單力薄,但若有時將軍相助,敗局未必不可扭轉,皇宮未必不可奪回。”

時定鯤默然片刻道:“話雖如此,可老夫手中畢竟隻有四分之一的兵權,且長年戍守在外,與張玹胤手中的兩州兵權相對,不一定有勝算。”

此言一出,眾人皆麵色緊繃,神情凝重,陳擇溟眉頭緊皺,思忖片刻突然道:“不,眼下兩州兵權已不在張玹胤手中。”

時定鯤聞言,一愣之下麵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那在何人手中?”

陳擇溟眸底閃過一絲深邃之色,語氣略顯複雜,“在元執手中,張玹胤用它換了殿下一命。”

聞言,時定鯤神色驚愕,但轉瞬又想,張玹胤曾為太子少師,此番雖然站在了元執那邊,但對元昭獻或有舊情之念。

沉吟片刻時定鯤徐徐言道:“如此,勝算又多了一分,兩州兵權易主,元執無法在短時間內威懾士兵,收攏人心,吾等需在兩州兵權完全落入元執之手前,迅速行事。”

陳擇溟頷首讚同,“時將軍說得對,來時我已與衛將軍商議了攻城之策。”

時定鯤抬眸,對上陳擇溟的視線,“何時攻城?”

陳擇溟闔眸,須臾睜眼,“就在殿下與張玹胤大婚之日。”

時定鯤微微蹙眉,道出心中憂慮,“大婚已不足三日,是否太趕?”

陳擇溟道:“正是因為時間太趕,他們定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一日動手。”

衛顧亦是點頭,“時將軍,我們需要你盡快回去召集軍隊,入宮勤王。”

時定鯤想了想,終是應承道:“老夫定會如期舉旗,前來相助。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

“將軍請說。”陳擇溟道。

“倏淵國的兵權自開國起,便被分為了三份,四分之一的兵權在老夫手中,四分之一如今在元執手中,可還有二分之一,曆來鎮守邊境,唯有陰陽兩塊璿璣玉符合並,方可調回昭元城。如今張玹胤是唯一一個,曾率領過邊境鎮守軍殺敵之人,他若令邊境鎮守軍倒戈,哪怕我們的謀劃再周全,也必會被瓦解。”

眾人的神情更加凝重,這才是他們一開始最擔心的事,哪怕奪回皇城,邊境大軍兵臨城下,一切願景將化為泡影。

衛顧心存僥幸道:“可邊境鎮守軍向來隻認璿璣玉符,張玹胤滅北郭國凱旋歸來之時其中一塊陰符便已被收回,沒有陰符,張玹胤手中的陽符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