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未竟,王爺何以如此急躁?”張玹胤嘴角微哂,帶著一絲不屑,“元昭獻的命微不足道,王爺想取她性命,輕而易舉。此時此刻,王爺卻要節外生枝,莫不是不想繼承大統?”

“本王不受激將之法,亦非愚鈍之輩,”元執轉過身,“本王給首輔大人三日之期,三日後,本王定要見到元昭獻的首級。”

張玹胤冷冷一笑,“有何不可?隻那時,王爺不要後悔才好。”言罷,他拂袖離去。

元執回過身,目光複雜地凝視著他的背影。

張玹胤踏入拱薇府,周身籠罩著一股濃重的陰沉之氣。

“陳擇溟呢?他可已答應娶慕容承漪了?”

侍衛低垂著頭,聲音微顫,“主子,陳侍郎已絕食多日,堅決不肯娶承漪公主。”

張玹胤的眼神愈發冷冽,他霍然起身,朝著關押陳擇溟的所在之處走去。

陳擇溟的腿傷已被治好,然而因長時間未進食,麵無血色。聽到腳步聲,陳擇溟抬頭看見張玹胤,瞬間激動起來,他掙紮起身,激憤交加,“張玹胤,你把殿下怎麽了?”

張玹胤眼神陰鷙,譏諷道:“自身都難保,還惦記著別人,陳擇溟,你這副苦情的模樣做給誰看呢?”

陳擇溟渾不在意張玹胤的譏諷之詞,他心中隻有元昭獻的安危。

“你究竟把殿下怎樣了?”

張玹胤再度冷笑,“蠢貨,若不是你闖進我拱薇府,殿下何至於被囚?”

陳擇溟聽不明白他的意思,仍舊倔強道:“我要見殿下,你讓我去見殿下!”

張玹胤勾唇,笑意殘忍,“好啊,本首輔可以讓你去見她,但你拿什麽來換呢?”

陳擇溟一怔,稍作沉默後,他失魂落魄道:“我答應你,娶慕容承漪,隻要你放過殿下。”

“真是個癡情種,隻可惜,愚不可及。”張玹胤轉身之際,冷冷下令,“帶他去見太子殿下。”

陳擇溟見張玹胤終於肯應允,鬆了一口氣,麵上露出喜色,他被人領著去七尋齋見元昭獻。

元昭獻自與張玹胤不歡而散後,一直鬱鬱寡歡,終日坐於窗前,神情落寞。她聽見聲響,以為又是烏巷前來為她送衣飾,冷淡道:“本宮不喜這些,不要再拿來了。”

身後卻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格外沙啞,“殿下。”

這聲音太過熟悉,元昭獻驀地回頭望去,眸子一亮,“擇溟!”

她立刻起身,向陳擇溟跑過去,女子的衣擺太長,拖曳於地,險些在他麵前摔倒。

陳擇溟做夢都沒想到,他第一次見元昭獻在他麵前穿女裝,卻是這麽個情境。

“殿下,你……”陳擇溟欲言又止。

元昭獻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擇溟,對不起,本宮欺騙了你,本宮其實是女子。”

陳擇溟卻搖頭,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殿下勿怪,臣其實早知殿下是女子,就在殿下與臣一同墜落山崖後,朝夕相處的那幾日。”

元昭獻沉默了一瞬,苦笑道:“擇溟,是本宮連累了你,如今張玹胤要助四皇叔奪位,本宮遲早被他們祭旗,你若能找到機會,就逃走吧,別管本宮了。”

陳擇溟痛極而怒,“殿下明知臣的心意,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就算是死,臣也會陪殿下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