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秦望準時回宮,一入宮便直奔秦歌處。

    還未見人,邊聽甲胄鋃鐺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姐可大好了?”

    秦歌隻感覺一股子涼風撲了進來,一抬頭便見一身銀甲的秦望,與月前相比好像又長高了,一雙眼睛雖不大,卻是神采奕奕,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短刀,秦歌認出,那是父親的短刀,看著那赤紅的刀鞘,秦歌不由得有些鼻尖酸澀,她別開眼,撐著床坐起來,強忍住眼淚,扯出笑容。

    “怎麽這麽早便來了?可拜見皇上太子了?”

    “我心中擔憂姐姐,顧不上拜見阿叔阿兄,便先到姐姐這了。皇上太子那叫鄭培就知會了一聲。”秦望徑直跪到秦歌床邊,摘下頭上的盔放在一邊,按著秦歌的手腕探她的脈,良久,眉頭才舒展開。

    秦歌抽出手,有些不自然,“你何時懂醫術了?”

    秦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哪會啊,但聽阿姐脈搏平穩,想來應該無大礙了。”

    秦歌抬手落在秦望冰涼的鎧甲上,淡淡的銀紋是虎頭的圖案。秦歌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甲,自己幼時入軍營,甲是阿爹給的,胸口歪歪斜斜醜的不行的一隻鷹,自己鬧著不肯穿,阿爹便依著自己未著甲胄便進了軍營。那一日,阿爹抱著自己一整天,沒讓秦歌落地一刻。

    秦歌眼睛有些濕潤,她別過臉,用指尖蹭了蹭眼角。“去見皇上和太子吧,阿姐換身衣服等你來用午膳。”

    秦望從懷裏小心掏出一方紅色的帕子,裏邊有兩支金簪,一隻祥雲的,秦望交給秦歌。

    “還有一支呢,怎的不給我?”

    秦望紅了臉,有些支支吾吾,“那個,那個是給小桃的。”

    秦歌也笑了,“去年還鬧著要退婚,今年怎麽又要給人家送簪子了?”

    秦望低著頭不言語,徑直出去了。

    秦歌從枕下摸出藥瓶,晃了晃,輕輕歎了一口氣,倒出兩顆,服下了。

    “初桃,更衣。”秦歌喚了一聲。

    “去拿年後新送來的,我記得有件海棠紅的。”

    初桃一怔,秦歌許久未穿紅衣了,自從戰場歸來,秦歌便愛穿些淺色衣裳,一旦穿了紅衣,總說眼前都是血,偏宮中淨送些紅衣來,秦歌便跟柔佳換著穿。但二人身形不一,好在秦歌不常出門,便也敷衍過去了。

    初桃服侍秦歌穿上新衣,前幾日剛送來的新衣,腰間又寬了兩寸。旁人或許不知道,但初桃卻是知道,秦歌看著日日精神漸好,不知怎的,卻是日漸消瘦了,換了許多禦醫都說秦歌脈象平穩正常。

    秦歌換了衣裳,找了個由頭打發了初桃,坐在桌子旁端起一杯熱茶慢慢地啜著,門剛一闔上,秦歌忽的像是窒息了似的大口喘氣,她顫抖著從袖中取出小藥瓶,又吞了兩顆藥。秦歌捏著杯子,虎口攥得發白,大半茶水都灑在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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