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換了件寶藍的衣裙,長發草草梳順挽起,帶了一個孔雀冠便去了。

    站在皇上床邊,在燭光的照耀下,皇上麵色紅潤,真像是睡著了似的。賢妃一臉恨恨的,低聲罵道:“死了幹淨!”

    賢妃很想拔下發上的簪子直接取了皇上的性命,但她不能,她撩起帷幔的手緊握成拳,隱隱的戰栗。不過片刻,賢妃深吸一口氣,將那一口怨氣咽了下去,“郎中,來診脈吧。”

    韓濟深小步上前,跪在床邊給皇上診脈。

    賢妃站在韓濟深身後,長長的影子淡淡落在明黃的帷幔上。“規矩倒嫻熟,可是伺候過宮中人?”

    韓濟深手下一滯,隨即自然答道:“曾伺候過昭和郡主,略學了些宮中規矩。”

    賢妃輕笑一下,“那丫頭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

    想起溫泉莊子的事,韓濟深心生愧疚,是自己曲意逢迎、刻意攀附才耽誤了秦歌的病情,上個月聽說她已大好了,還風光回宮,韓濟深心中的愧疚也削減了些。混跡人群中,韓濟深隻看見秦歌的花車,他卻要在人群中跪拜。

    韓濟深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思,若說仰慕,似乎太重了些,但是自己的心總是被秦歌牽係著,擔心她的傷、她的病。那大抵是一種應該被稱為虧欠的情緒,隻是摻雜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緒。

    韓濟深診過脈,將結果告訴了賢妃。據韓濟深診脈的結果,皇上應該是事先誤食了菁華草,隨後又喝了混有瓊脂的酒被強行催眠,並非病症,靜待六個時辰就會醒。

    賢妃讓靜好帶韓濟深下去休息,自己坐在了皇上床邊。她看著這個安睡的男人,心生無名火,別過臉去不看他。當年的事始終像一枚釘子一樣狠狠地釘在賢妃心裏,時光的流逝沒能衰弱半分,甚至隱隱的生鏽,越發苦痛了起來。

    “洪兆安!”賢妃喚道。

    洪兆安麻利地騰挪進來,躬身問有何吩咐。

    “剛剛那小郎中的話你也聽見了,去查吧。”賢妃淡淡道。

    洪兆安恭敬應下,要退出去的時候,下意識越過賢妃望了一眼皇上,他可不敢讓這個祖宗跟皇上單獨待在一處,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她可是什麽都不怕的。

    洪兆安出了祥龍殿的門,吩咐門口的支應人小心留意著裏邊,若有異動,即刻衝進去護佑二位主子。

    賢妃回過頭又看見那張安詳的睡顏,有些忿忿地把被子扯過頭頂,擋住了那張臉心裏才好受些。

    靜好隻是默默將被子扯下來,蓋住皇上的胸口。

    賢妃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賢妃枯坐了半晌,天色漸漸大亮,不留神,竟是發呆了一晚,掌心濕浸浸的。賢妃用帕子擦了手,起身去看皇上。他仍睡著,寧靜安謐,賢妃坐在床邊,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啊你,”賢妃搖著頭輕輕的歎息,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說皇上。

    賢妃摸了摸皇上的額頭、手背,沒有發燒,麵色也紅潤如常。她輕聲喚靜好,讓她去看看韓濟深可醒了,若是醒了再來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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