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濟深被打的不輕,隻是不得休養,還得到秦歌身邊侍奉。白念回宮了,聽說被貶作最末等的藥童,韓濟清遣送回家,雖未受罰,但嚇得不輕,醫館有數月都不開門。

    韓濟深日夜翻看醫書,又擬了幾張藥膳方子,隻是都送不到秦歌身邊。

    秦歌自然是沒發現身邊換了人的,隻是問初桃的手怎麽這麽涼,初桃托辭天冷搪塞過去了。

    斷了少年遊之後,秦歌的身子很快就衰敗下去,有時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偏秦歌要強,非要掙紮著起來,最後隻能躺在床上喘粗氣。

    “郡主,要不召韓先生來看看吧。”初桃勸道。

    秦歌平複了一下,“他那樣文弱的身子挨了八十杖得好生將養一下,要不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初桃轉過身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心想,我的郡主啊,就算你好心不勞累韓先生,韓先生也沒法養傷啊。

    足過了兩個月,秦歌才召了韓濟深。韓濟深瘦的厲害,套著件淡青的襴衫,衣裳空蕩蕩的,好在秦歌也看不見。

    秦歌的狀況也不比韓濟深好多少,形銷骨立。這兩個月來秦歌吃什麽吐什麽,有時候連藥都灌不下去。有時候初桃哄著秦歌吃一點,沒多久就都吐出來了,倒叫初桃不敢勸了。

    秦歌伸出手,瘦骨嶙峋,竟是能看清突起的腕骨。韓濟深不忍看,搭上一方鵝黃色的錦帕,蓋住了那刺眼的削瘦。

    “郡主身子虧空的厲害,我呈上的藥膳方子都不合口嗎?”

    初桃本就對韓濟深有怨,若非他偷偷給了秦歌那麽多少年遊,秦歌的身子也不會這麽虛弱。“什麽藥膳,我們一張都沒見著。”

    韓濟深像是燙著了似的縮回手,有些訕訕的,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初桃,你出去瞧瞧水燒好沒有,沏一碗熱茶來。”秦歌淡淡道,倒像是個沒什麽情緒的人偶。

    初桃有點忿忿的出去了。打發了初桃,秦歌才壓低聲音,“吾近來有些擔心你,卻又怕召你擾了你休養,不知你傷可好了,後院的人可有薄待你?”

    韓濟深突然有些酸澀,上個月家中傳來音信,沒有禦醫悉心照料,清兒又是個半吊子,韓亦慈已經過世了。偏偏自己被困在在四方天地不得出,甚至不能服白。

    “我……”韓濟深哽咽了一下,“我一切都好。”

    “那便好。是我自作主張害了你,我心中是有愧的。”秦歌雙手放在膝上,神情淡淡的,略垂著頭,長發有一縷垂到身前了,絲絲縷縷,分明可見。

    韓濟深抬起手,想要幫秦歌撩回去,卻在觸及的一瞬間收回手。那可是郡主,韓濟深默念,不可起心動念。

    “你怎麽不說話?”

    “草民怕冒犯了郡主。”

    “你方才說的藥膳方子再寫一次吧,我怕苦,少放些苦藥。”秦歌摸索著撐著案幾站起來,“寫完就放在桌上,初桃會收的。”

    秦歌抬手摸索著前行,閣中的宮人一旁跟著卻未有一人上前攙扶。韓濟深看著那局促而又陌生的宮人,不禁覺得後背發寒。他放下筆,逃似的到閣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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