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回了宮,皇上倒沒罰他,隻說讓他下次出宮前一定要說一聲,隻是秦望回到自己的住所的時候,殿內的人都是生麵孔。

    “鄭培呢?”

    鄭培被打的渾身是血,趴在院子裏像一攤爛肉,秦望進門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那是他最心腹的鄭培。

    秦望把人弄進屋,又叫了禦醫來,直言救不回人就隻有死路一條。

    禦醫素來被敬重,哪裏受過這種氣,隻是這小霸王比起其姐有過之而無不及,誰又敢得罪呢?禦醫唯諾應下,提著藥箱,一轉頭便換了一份不忿的麵孔。藥童跟在後邊想幫忙,正對上禦醫的眼神,一下子又把手縮了回去。

    五月來得極快,秦歌眼傷未愈,雖有好轉,但雙眸仍是蒙著一層紅色的陰翳,身上的傷大多已經愈合,隻是腿上和肩上的還需精心調養,否則會留下固疾。

    秦歌上書請求離開莊子前去參加秦忠的婚禮,在秦歌的堅決請求和一眾皇子的幫助下,皇上應允了,隻是皇上隻允許秦歌觀禮,責令兩個隊全程護衛。說的是護衛,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防備秦歌過時不歸。

    五月初七,天光晴好,萬裏無雲,是個嫁娶的好日子。

    新嫁娘姓陳,單名一個瑜字,是宮中的秀女。父親五品,兄長六品,家中隻她與兄長二人。婚期前日,陳瑜已從虢州來到錦州,暫居明國公府名下的一個小別院。

    婚儀安排在皇上賜給秦忠的宅院之中,雖離明國公府也不遠,但總歸不是在一處了。秦歌由人引著到秦宅的時候感覺心口不太舒服。引路的是秦軍舊部,叫王二進,最敬佩大將軍秦戎和秦勇。

    秦歌路上受了不少冷言冷語,若非秦歌攔著,初桃早就叱罵王二進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竟連個看座的都沒有。秦歌何等尊貴的身份,腿上還有舊傷,竟是生生站了半個時辰。就是站也叫些不相幹的人推來搡去,好似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似的,倒不像來賀喜的。初桃懷裏抱著賀禮,也護不住秦歌,隻能隨著秦歌在人群中隨波逐流。

    “別說了,康姑姑不在,武叔又忙忠大哥的婚事,府中自然雜亂,我站一站也無妨。”秦歌回握初桃的手。她的掌心水浸浸的,左腿微微發抖。身子自然靠著初桃,又不肯將全部重量都壓在初桃身上。

    秦歌帶著帷帽,手裏是韓濟深給的少年遊,捏的藥瓶已經濕潤了,在掌心膩滑地打旋兒。

    她雙手顫抖,廢了半刻鍾才將那顆小小的藥丸倒進手心,還得趕緊捏住免得掉到地上,初桃墊著秦歌的胳膊,無聲垂淚。

    秦歌將藥服下,當下並沒有什麽作用,隻覺得喉頭發幹,秦歌這才發覺,站了這麽久,竟連一盞茶都沒有。一刻鍾之後,身體的酸軟消失了,左腿的傷也好似消弭了一般似的。秦歌取下白絹,入目極亮,讓秦歌不自覺抬起手遮擋陽光,抬手才發覺原是帶著帷帽。

    秦歌小心翼翼撩起帷帽,入目所及非常清晰,好似連二門旁邊那棵迎客鬆上幾根鬆針都看的一清二楚。雙耳中也漸漸積蓄起嘈雜,吵嚷得叫秦歌心生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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