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韓濟深所料,秦歌漸漸好起來,她在用膳的時候抱怨菜有些鹹了。隻可惜韓濟深不能要秦歌換下來的舊物,否則探查出毒為何物就可以對症下藥,現在隻能用一些溫和的清熱解毒的藥材給秦歌慢慢排毒,收效甚微。

    韓濟深正在配藥,白念走進來,將一本書書脊朝上扔在桌上,韓濟深翻開白念展開的那一頁,神色一凜,若是如此那便講得通了。

    “眷女醫沒將此藥記載在案,難怪我們都探查不出來。”

    韓濟深翻著書將那一頁來來回回細細端詳了大半日,擬了好幾道方子都又棄了,廢了三四日,與白念好生參詳才定下一方,二人又研討了一兩日才按方抓藥。

    新藥方還算有用,秦歌的耳鳴減弱了許多,也能聽得清別人說話了,身體也不似從前僵硬,指尖有痛感,雙手也不再總是莫名顫抖,隻是偶爾會猛地顫動一下。隻是眼睛還是畏光,看什麽都蒙著一層血紅的陰翳,有時候還會流動,就像是一條血河。

    聽著秦歌痛苦而又竭力保持平靜地表達著自己的症狀,韓濟深莫名心酸,她是旁人眼中的天之驕女,深受帝王寵愛的高貴郡主,誰人又知她五感衰弱,身受重傷呢?思及此處,韓濟深的語氣也溫柔了些,將藥方交給初桃,又將早備好的蜜餞果子拿出來。

    秦歌畏苦,哪怕是在她味覺幾乎全部喪失的時候,她喝藥也總是皺著眉頭的。韓氏醫館的蜜餞果子算是特色,是先韓夫人——也就是韓濟深的母親——研製的。蜜餞甜而不膩,入口韌濃,外皮滑脆,內裏軟糯,深受錦州城內孩童女郎的歡心,常有人為了購買蜜餞而特意購入藥材。

    韓濟深給秦歌準備的半斤的量,鼓鼓囊囊一個牛皮紙裹得嚴嚴實實,帶著花果的芬芳。初桃不由得分泌津液,生等著韓濟深走了才忙不迭展開紙包。

    五色果子簇擁在一起,有蜜釀玫瑰、糖漬青梅、金絲蜜棗、瑞雪山裏紅、銀杏芝麻糖。秦歌自然也聞到了淡淡的蜜餞香氣,她知道初桃是素來貪嘴的,便叫她挑出些來去吃,隻是不準一次吃完了。

    初桃如蒙大赦,開開心心捧著果子去了。

    依著韓濟深的新方服藥大半月,秦歌的症狀好了許多,除了眼睛還蒙著一層淡淡的紅翳,別的皆以大好了。

    秦歌伸出右手放在案上,露出一截瑩白如雪的皓腕,並沒帶什麽鐲子,月白的衣袖與肌膚相襯,倒顯得秦歌有種不健康的纖弱虛白。

    “韓先生的藥確實管用,隻是吾又添了些別的症狀。”秦歌收回手,白絹蒙眼,麵容安詳平靜,像是一尊雕像。

    “吾近來總感覺喉頭酥麻,吞咽困難,頭痛頭暈,有時呼吸凝滯,吸氣時有嘔吐感,四肢不甚靈敏,屈伸僵硬,小腿總是抽筋。”

    韓濟深收好藥箱,要了煮過的藥渣,說要回去思索一下。

    其實韓濟深並不知道為何秦歌會出現這樣的症狀,但前車之鑒總讓他下意識想到下毒。但是韓濟深細細翻檢了藥渣,並無異常。他揀了一塊放入口中嚐嚐,藥中沒有摻什麽不在藥方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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