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讓司讚選了一個良辰吉日,就在十月半,充裕東宮。太子本來答應的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變了主意,決議絕不入宴,甚至還鬧起了絕食。

    太子跪在階下,有氣無力地朝一邊歪著,皇上不知喜怒,麵無表情地坐在高位,洪兆安侍立一旁,麵色有些難看。

    良久的沉默,君臣父子一言不發,皇上隻盯著桌上的青瓷茶盞,直到嫋娜的熱氣消散,皇上才緩緩吐出一句。

    “我兒幾天沒進膳了?”

    太子有點怔住了,他準備了一肚子的堅決堅定,隻等皇上質問就一股腦都吐出來表明自己的心誌,再深切地表露自己對秦歌的一番真心,若還不成,此生願終生不娶,這顆心幹幹淨淨留給秦歌。

    太子久不言語,洪兆安替太子答道:“殿下整一日未進水米了,人都跪不住了。”

    皇上白了洪兆安一眼,再看太子覺得臉都瘦了,不覺心起憐子之心,“朕記得早上司膳司進了一碟豌豆黃太子喜歡,拿過來給太子。”

    太子緩緩搖搖頭,盡量堅定道:“兒臣隻求秦歌一人,求父皇成全。”太子深深叩首,渾身無力,眼前發黑,半天都起不來。

    良久,太子才勉強從地上起來,聲淚俱下道:“父皇,您就成全了兒臣吧。”

    皇上陰沉著臉,依舊那樣坐著,直直看著太子,直到豌豆黃放到太子麵前,才說道:“若是朕不讓你做這個太子了呢?”

    太子先是一怔,隨後堅定道:“身側無秦歌,太子亦何歡?”

    皇上“噌”地站起來,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太子,他雙手撐案,緩緩點了點頭。

    “昭和郡主秦歌不顧倫常、魅惑太子,賜白綾,太子舍人鄭更侍主不周,當庭杖斃。”

    話音剛落,四個少監進來拖鄭更,太子喝止但無人奉令,鄭更不敢求情,眼淚鼻涕無聲流了滿臉,及至殿門,滿臉亮晶晶的,叫人看不清他的五官神情。

    太子膝行半步,哀求皇上,皇上端起剛換的熱茶不急不緩品了一口。

    太子口中直念“兒臣知錯”,皇上卻充耳不聞,外頭已經傳來棍棒打在身上的悶聲,卻不聞一聲痛呼。太子頻頻回頭看向殿外,不見鄭更身影,太子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手正摁在豌豆黃上,將四四方方的豌豆黃摁成齏粉。

    太子端起碟子就將豌豆黃往嘴裏塞,糊了一臉一手,十分狼狽。

    “好了!”皇上喝道,“朕再問你一次,你當真非秦歌不娶嗎?”

    太子深伏在地,帶著淚腔,不住地認錯,卻不接皇上的話音。

    洪兆安輕歎了一聲,“陛下,殿下就這一個知心人……”

    “荒唐,”皇上斥道,“他身為太子,宮人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吝惜一個鄭更?”

    洪兆安快步走到太子身邊跪下來,“殿下,你快說句話啊。”

    太子一抬頭,滿臉的淚,鼻尖泛著紅,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

    “殿下快快決斷啊,鄭少監真的要被打死了。”

    太子癱坐在地,良久才失神說道:“兒臣不要秦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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