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往下翻,好幾頁都寫的是鄔秋月對孩子到來的期待,又翻到下一頁:以風最近越來越忙,從我懷孕到現在他很少回來,我有時候真擔心,他是不是不喜歡孩子,但他每次回來都會關心我的身體,今天我讓他摸胎動時,他嚇了一跳然後笑了。這個笑容讓我想起我們的初見,他從一群小混混裏就救下我,問我沒事吧的時候臉上的笑容自信又明媚。對十七歲的我來說,真的很像偶像劇裏才會有的情節,我也是從那時就已經愛上了他。

    母親對那個人濃濃愛意溢出紙張,他第一次見到印象中溫柔持重的母親麵對愛人嬌羞少女的一麵。

    日記再後麵都是在說江以風很忙總是失約,寫日記的時間也隔的越來越久,最後一篇日記間隔長達半年:原來他不是不喜歡孩子,他隻是不喜歡我的孩子,也不喜歡我,才會一直給我吃避孕藥讓我五年不孕。從一開始這場交易就隻有我一個人動了真情。但是沒關係的,小酥,還有媽媽一直愛你。

    江寒酥閉眼斂住眼淚,繼續翻了翻後麵的空白頁,發現一張紙夾在最後,是一張診斷報告,上麵說患者重度憂鬱症,有明顯的自殺傾向。

    他呼吸一滯,鄔秋月去世的前幾個月一直住在醫院,他每次去看望,母親都在睡覺。他問過外公是什麽病,他隻說這個病需要休息,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母親到底怎麽了。母親病逝後,他也沒再問過,一是沒有意義了,二是他怕惹外公傷心。

    現在這張寫著鄔秋月名字的病曆單讓他心中萌生一個可怕的想法。

    江以風正打算出門,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激烈的敲門聲,賀阿姨一打開門,一個身影直接衝了進來。

    江寒酥把手上的病曆單舉到那人眼前,聲音仿佛在壓抑著情緒:“你知道嗎?”

    江以風一時錯愕,看著這張十年前的病單,比起驚訝江寒酥怎麽找到的,他更驚慌的是不知道如何解釋。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早就知道對嗎。媽媽在醫院躺了半年,你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你是她最愛的人,這種時刻她最需要的就是你的陪伴。正是因為你薄情寡義,所以媽媽死後才不願意見你。”江寒酥的話一字一句慢如刀割。

    “小酥,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解釋啊!”

    江以風突然啞口,他沒辦法說出鄔秋月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愛人偷偷給她吃避孕藥,明白自己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後受到了打擊。

    鄔秋月對江以風從十七歲的一見鍾情到三十七歲的一朝夢醒,將近二十年的深情到頭來隻是一場可笑的獨角戲。愛人多年來的若即若即,從未開口說過的我愛你,和從未送過一束花的冷待,突然就像一顆顆針插進她的心口,鮮血溢滿胸腔,卻怎麽也吐不出來。從那以後,她變得情緒低落,漸漸開始不想說話不想吃飯,甚至不想睜眼。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