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顧雨眠獨自上了天台。

    棠城氣候特殊,一年四個季節,卻隻能感受到冬夏的差異,春秋的存在就像作文上下段的過渡句一樣,聯通四季,但一句足以。

    現在將近四月,天氣漸漸變熱,昨天還需要穿毛衣,今天就直接可以穿短袖了,驟然的升溫對棠城人並不稀奇。

    顧雨眠站在欄杆後眺望遠方,空中的夕陽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耀眼又模糊。

    四散的光霧鋪滿天空,她抬手觸摸,好像真的抓住了光一樣,打開手掌,感受到手心因為陽光帶來的溫度。

    真的是光嗎?

    “雨眠。”

    一聲輕語打破寧靜,陸老師好奇走到她旁邊,同樣伸出手道:“你在曬太陽?”

    “陸老師。”顧雨眠收回手,說道:“我隻是出來透透氣。”

    “今天夕陽確實不錯,適合出來看看風景,放鬆放鬆。”陸老師點頭附和。

    “老師,快晚讀了,我先回教室了。”

    “別著急啊,一起看看夕陽不是挺浪漫的嗎?”

    陸老師看人想溜走,立馬拉住對方的胳膊拎了回來。

    “老師,您是不是想問我今天中午的事?”顧雨眠直接挑明,弱弱問道。

    “當然不是。”陸老師心道才怪,麵上卻風輕雲淡,坐到欄杆前的平台上,指著旁邊道:“我隻是上來拿飯盒,碰巧遇到你。看氣氛不錯,約你一起談談人生。”

    她剛剛從肖老師口中得知大概情況,轉身出了辦公室就看見一個步伐沉重的身影往天台去,趕緊跟了過來。

    看顧雨眠明顯不知道怎麽接話的樣子,她又指著另一邊的空位道:“過來坐會兒。”

    兩人並肩坐在夕陽下,落日的餘暉照在她們背上,柔軟的溫度讓人有一種暖洋洋的舒心感。

    “你知道一句詩嗎。”陸老師慢悠悠開口問道,“時人不識淩雲木,直待淩雲始道高。”

    “在唐史裏麵看見過。”顧雨眠回憶著關於它的記憶。

    “如果你是一棵鬆樹,破土後人人都嘲諷你的矮小,你會怎麽做。”陸老師靠在欄杆上仰頭問道。

    顧雨眠看著地麵語氣低沉回道:“如果我隻是一棵樹,那應該什麽都做不了。”

    “你可以隻做鬆樹,努力長高,人們看見你高聳入雲的身姿後就會忘記你曾經的弱小。”

    陸老師說完跳下高台,收拾好飯盒,自顧自說道:“飯盒找到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當天晚上,幾人被請到辦公室,一套熟悉的流程下來,免不了檢討處分。

    江寒酥被記大過,其他參與打架的扣五分,三個女生罰寫一萬字檢討,就連受傷的莫向陽也罰了五千字。

    覃書正逮著他們批評教育了兩個小時,才讓他們先回教室,留下陸老師和肖老師。

    “主任,您消消氣。”陸老師將桌上的茶杯遞過去。

    覃書正看她一副殷勤樣,抬手說道:“別想給他們求情。”

    “主任,這次真不能全怪他們,您剛才也聽見了,是校隊的同學先撞人又出口傷人。”陸老師勸說道。

    覃書正瞄了她一眼,轉頭對站在另一邊的肖老師說道:“肖老師,你來說說哪一次江寒酥打架不是事出有因?”

    肖老師先是想了一下,發現還真沒有哪一次不是,於是避而不答道:“江寒酥的情況主任您一直清楚,這個孩子雖然總是卷進一些糾紛,但他本質是個好孩子,每次打架不是為同學出頭,就是有人找他麻煩。”

    “他逃課翻牆的事你是一字不提。”覃書正喝了口茶接著道:“就算他每次不是挑事的人,但用暴力解決問題就說明了他對校紀校規的無視,這個行為本身就是錯的,現在不糾正他,將來出了學校誰再來包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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