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春

提到法國女人就不能不提她們的吻。法國女人看起來冷冷的，其實動不動就“掏心挖肺”。剛到法國時，看到當地男女無時無刻不在接吻，覺得挺溫馨。沒想到不久自己就遇到了難題。法方負責接待我的是瑪麗女士。到達巴黎的當日，他們請我吃飯。席間，我送給瑪麗一部中國詩集，她接過書後，站起來就吻了我兩下。這表明從此我就是她的朋友了。飯局結束時，我並沒有回吻她。事後中國翻譯提醒我說，從此每次和她見麵和分手時，都應該親兩下才對。

不親不知道，一親嚇一跳。原來這個bisou（朋友之間的吻）看似簡單，其實還真需要技巧。首先，我覺得自己動作笨拙，估計別人看了一定覺得很怪。這讓我每次和瑪麗見麵時都特別緊張，一直到離開法國我還未練熟。試想，一次隻遇到一個還好辦，如果遇到10個人的小型聚會，每個人親4下，那一共得親40下，要多累有多累。聽說很多法國人度假回來，第一天上班時，主要就是幹這個。

另一次體驗法國女人的吻，則令人在醺醺然之後，有點心驚膽戰了。

一日，我在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閑逛。忽然，有兩位法國女郎笑眯眯地向我走來，其中一位不容分說，摟住我就親起來。另一個還用日語對我說“你好”。我當時暈了，心想到底是法國，這裏的女人就是浪漫，比美國還要開放！還沒等我從豔遇中反應過來，兩位女郎已經嬉笑著跑開了。隻留下我一個人傻呆呆地站在那裏。

我看了看已經離開的兩位女郎，趕快用手抹掉臉上的口紅印跡。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頭，伸手向西裝口袋一摸，裝著護照和信用卡的錢包不翼而飛！

吃驚之餘，我拔腿向前麵的女郎追去。沒想到，她們看見我在追，根本就不像普通小賊那樣撒腿就逃，反而嬉笑著看我。等我跑到了跟前，她們早就將錢包裏的200多美元拿起了，剩下100多元人民幣沒動。其中一個女孩還手拿錢包用英文對我說：“中國佬，你怎麽這麽窮？還以為你是日本人呢！”

我看到她們並無意要搶走我的證件，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女郎晃動著我的錢包說：“中國佬，請我們喝咖啡吧，否則你的錢包就會消失了。”我笑了，對她們眨了眨眼，調侃道：“我可以分別請你們二位喝咖啡嗎？”

“好啊！”兩位女郎相視一笑，把包扔給我，說，“走吧，前麵就有座咖啡屋。”此時我早已無心戀戰，拿過包趕緊轉身閃進人群。身後傳來兩個女郎放肆的笑聲。

體驗法國女郎的“吻”，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差點毀了我對巴黎美好的印象。臨別之前，我去著名的羅丹美術館參觀，意外的是，讓我震撼的並非那些舉世聞名的畫作，而是一件潔白而透明的大理石雙人像，名叫《吻》。

這對赤裸的男女在相擁而吻的瞬間，一切生命的欲望全都集中在他們的唇上。從羅丹的《吻》中，我似乎悟到了什麽，也衝淡了那兩個美麗女賊帶來的不快記憶。畢竟，石像中那兩個活生生的原始生命獻上的“吻”，才是法國人所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