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受傷,白問山許久沒有下床,也總是難以入睡。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秦煜的笑容中有那麽幾分是偽裝,是屈辱,是寄人籬下。
分寸有多少,距離就有多少。他再盡心,軋不過種族的壁壘;再親近,扛不住血脈的厚重。
可他本以為,這隻是一個遠離家鄉的遊子的孤獨。
無傷大雅的壓抑。
白問山望向棱窗,細著看才發覺縫中積了灰。
那是清水與布無法深入的溝壑。
房門被推開。
“哥。”白伊帶著阿蘇來探望。
白問山坐起身,語氣調侃,“我還以為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倒知道回來看為兄啊。”
“還有力氣諷刺我,看來傷得也不重嘛。”白伊聽著兄長的語氣,放了心,坐上板凳。
嘴上這麽說,卻沒忽略他眼底的烏青。
“喏,給你帶了慶梅齋的點心。”白伊說著,讓一旁的阿蘇將點心盒子放上了桌。
白問山笑笑,漫不經心的提到,“秋闈沒中也不要難過啊,不想考咱就不考了,沒必要跟這過不去。”
“放心。”白伊拍拍胸脯,“你妹妹我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白問山悄悄歎了口氣:真倔啊。
他到底是不願妹妹一個女兒家去考功名。
兄妹倆寒暄幾句,白伊出去時正撞見父母來探望。
草草會了個麵,少女心思敏銳,知曉他們心不在焉。
是因為白問山的傷。
白伊自小就清楚。
其實在丞相府,真正受寵的人是白問山,作為老丞相膝下唯一的男丁,被寄予厚望。
隻是因為白問山喜愛她這個妹妹,所以看起來倒像是眾人都圍在她身旁了。
房內,白九霄的神色不算溫和。
“醫師說,養得好不妨礙走路,但恐怕落下隱疾。”李若倒了一杯茶過來,坐在床沿邊。
“謝母親。”
盡管滾燙,白問山仍是抿了一口。
白九霄背手而站,詢問道,“昨夜鬧劇你如何想?”
白問山放下茶杯,坐直道,“兒愚鈍,隻道秦煜此舉不該。”
白九霄接著問,“你可知他錯哪兒了?”
白問山麵露猶豫,卻在悲傷一閃而過之後略顯堅定的說,“我認為,他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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