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賓客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白家隻來了小輩,東向而坐,在眾賓客之間獨挑上等席位。
白問山拱手做禮,笑容可掬,“家父事務繁忙,便令我一小輩代為入宴,太仆廷尉莫怪。”
中年發福的李太仆憨厚如同彌勒佛,他輕輕擺了擺手,朗聲道,“無事。”
薛廷尉立刻拱手回禮,“丞相府能賞光,是我兒之幸。”
白問山輕輕扇動羽扇,遮住似笑非笑的唇角。
白伊的目光望向那對定親的新人,縱然舉案齊眉,卻不見幾分情意。
世家聯姻,大多如此。
少女算算自己年歲,怕是不久也要淪為權力漩渦的犧牲品了。
笙歌喧囂,兄長在前打著官腔應付朝中重臣,小妹在側唯唯諾諾三緘其口。甚是無趣。
白伊趁著無人注意便溜了出來。
路過將軍府席位時,她多聽了一耳朵,聽得不少人自薦女兒,芳齡幾何,貌美賢淑如何如何。
那位將軍遺孀極聰明地調轉話頭,說長姐未嫁,哪有幺弟先娶的道理。
於是家中有男丁的便又一股腦湊了過來。
這熱鬧氣氛頗有些喧賓奪主,白伊笑著搖了搖頭,不由得慶幸家父家母未入此宴。
白伊遠遠看見一襲黑衫立於廊橋之上,認出那人是宋寒鬆。
宋公子極少參與宴會,這次來是為了躲誰,不言而喻。
白伊的臉色有些難看,勾起嘴角徑直朝宋寒鬆走去。
“宋寒鬆,有緣呐。”少女語氣輕佻。
橋上的人沒有轉頭,水中鯉魚擺尾。
水花陣陣。
白伊背著手探過頭看她臉龐,“你可知屋內在談論什麽?”
宋寒鬆目不轉睛,“什麽?”
“各大家族爭相推薦女兒等著嫁你呢。”白伊不懷好意地嘴角上揚,雙瞳剪水卻頗顯無辜。
“母親自會解決。”宋寒鬆不為所動,眸子看了過來,“怎麽?你也來自薦?”
白伊冷哼一聲,打趣道:“那我可要問問宋將軍,喜歡怎樣的女娘了。”
“嗯。”宋寒鬆稍作思考,“那定是要溫婉大氣,規矩守禮才好。”
白伊何嚐不知,這宋寒鬆說溫婉大氣,便是嘲諷她頑劣聒噪;說規矩守禮,便是暗指她一女子讀書,不倫不類。
於是她毫不客氣道:“宋將軍倒是忘了自己欺君罔上、背離世俗了?”
宋寒鬆眼中有隱秘的笑意,如淺淺冰麵一觸即碎。
也就在流光瞬息間碎了,碎了都是極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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