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條害蟲。準確的說,是在姥姥村子裏的一條大害蟲。聽媽媽說,她生下我後,便在姥姥家住。於是,我童年裏所有有趣的事情,都發生在姥姥的村子裏。

那時候,姥姥家有一輛大摩托。不同於現在的摩托,那輛車長得很像電瓶車。可當擰動把手時會聽見“嗡嗡嗡”的聲音,你便知道,那輛車原來長得並不是那麽“真實”。媽媽說,姥爺那時候可喜歡載著我去趕集。我一聽很是驚恐,什麽?我那時候還很小,怎麽坐摩托?媽媽笑著點我的頭:怎麽會讓你跌下來。姥爺讓我坐在前麵,他在後麵開車,我倆一人帶一個墨鏡,可我的臉太小,那個樣子一定很滑稽。

當姥爺“嗡”地一下擰緊油門,我倆便飛了出去。媽媽還說,姥爺給我買的小肚兜,肚兜小到我肚子上的肉沒辦法藏住。我聽到這哈哈大笑,隻覺得那時候的姥爺真傻,連一個肚兜大小都能買的那麽離譜。

媽媽常說,長大了不孝順你姥姥姥爺,你就是個白眼狼。我是不是白眼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自己不是狼。狼是會吃小孩的,可我不喜歡小孩。

姥姥的巷子最裏麵,有一戶和我們關係很好的人家。他家有一個小男孩,和我差不多大。

小時候的我,用現在那些大人的話來說,真是太“刁”了,見到人家小男孩便抓人家。好抓不抓,偏偏就朝著那張白淨的小臉去抓。小小年紀,身手倒是敏捷,把人家臉上抓得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巷子裏的另一個小女孩,我們叫她“小月”,也不能例外。好在那小男孩臉白,長大也沒有在臉上留下什麽疤痕。後來他媽媽老利總恐嚇我:要是我們家鵬子被你抓破相了,你可是要負責的。我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後來大了點,就回了自己家。那時候總盼望著去串親戚。不知聽誰說了一句,我們家沒有別的什麽親戚好串,去串門也隻能去姥姥家。我卻認為這極好。在我的印象裏,在姥姥家我才可以放肆,因為那裏才是我的地盤,到了那裏,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因為我有一群“小弟們”。

姥姥家有個舅舅,倒不是說他年齡很大,隻是輩分放在那裏,他卻比我還小。那時候在我心裏他就是我的小弟。加上鵬子,小月,還有姥姥家斜對門的外孫二孩,這便是我們的組合。啊,真是美好。但是我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我可以成為裏麵的老大,難道當初我運用了些許不太好的手段,還是說什麽我比較有威望?

後來的我想了又想,大概是我太刁了吧,剛好,他們願意跟隨這樣的老大。

所以啊,我一直是裏麵名副其實的老大。媽媽說那叫孩子王,我撇撇嘴說,我是老大。並指使鵬子用水槍攻擊不知為何前來我們“窩點”的媽媽。

於是,害蟲老大和她的小弟們便開始在姥姥村子裏掃蕩,無惡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