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去疾也正是基於這一點才會這麽考慮，二十年，憑嬴宏的本事，足夠再給自己的兒子組建一套新的班底了。
李斯覺得還要再點馮去疾一下“馮相就沒想過內亂平定之後鹹陽的文武百官該何去何從嗎？”
“未曾設想。”馮去疾當然想過，可有嬴宏在內，縱使皇帝是嬴政，鹹陽的文武百官也還是會慢慢被嬴宏消化瓦解掉。
馮去疾倒也寄希望於胡亥過，可胡亥實在太差勁了，馮去疾的希望還沒寄於多久就破滅了。
李斯終歸還是得拿出自己的底牌“我可與馮相明言，公子壬和公子方現在正在接受陛下和秦王殿下的教誨，楚王妃亦是如此。”
“什麽！？”馮去疾驚得差點沒站起來。
嬴壬嬴方正在接受嬴政和嬴宏的教育就已經是很強烈的政治信號了，而李靈兒也在接受嬴政和嬴宏的教育就更是非比尋常了，馮去疾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從未敢想過的事情，嬴宏難道要扶植嬴壬嬴方做另一位新帝？
“馮相以為如何？”有了如此底牌，李斯在馮去疾麵前也就能大膽說話了。
馮去疾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緩了一會兒才平和了心態“如此，我等確實應該奏賀始皇帝陛下，並詢問我等該如何自處。”
在馮去疾看來，嬴政嬴宏教育嬴壬嬴方或許也是好事，如果另一位新帝是嬴壬嬴方其中的一個，鹹陽的文武百官和世家貴族或許還有出路，嬴宏應該不會將一個有用的成熟的政府班子徹底消滅。
可麵對如此機遇，馮去疾卻高興不起來，嬴壬嬴方也是李靈兒的兒子，而李靈兒又是李斯的女兒，如此一來，李斯豈不是新帝國的國丈了嗎。
憑什麽呀，自己兢兢業業幾十年，為大秦社稷勞心勞力，又差點兒被李斯篡逆推舉上來的胡亥害死，到最後李斯這個謀逆之人反倒要位高於自己了。
馮去疾心裏很不平衡。
縱使馮去疾麵如平常，李斯也能看出來馮去疾心裏很別扭，但馮去疾越是別扭李斯心裏越高興。
要不是因為在馮去疾麵前不能失儀，李斯都得笑出來了。
“我也是此意，既如此，還請馮相執筆，我願在奏章上聯名。”李斯一說話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好吧。”馮去疾一邊執筆表奏，一邊心裏不忿。
“你美什麽呀，國丈有什麽了不起的，縱然你女兒會是太後，隻要嬴宏還活著，你和你女兒也得低著頭做人。嬴宏有能力給你們立國，難道就不能再去新帝國扒了你們的皮？”
李斯當然知道這些，隻要嬴宏還活著，李氏縱然會是權力最大的外戚氏族，也得低著頭做人，畢竟嬴宏殺人可是以十萬計的，李氏可沒有十萬人給嬴宏殺。
但即便如此，李斯還是很高興，自己也算是快熬出頭了，隻要嬴壬嬴方能順利成為新帝，自己的權利欲望多少也能得到滿足，李氏也能隨之存留並繁榮昌盛。
等馮去疾寫完奏章，李斯再簽好了自己的名字，馮去疾再叫來一個自己家的侍衛前往北平送奏。
這封奏章是官方奏章，但馮去疾和李斯都無意經過胡亥再將奏章送往北平，胡亥已經沒什麽用了，再和胡亥糾纏也已經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