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蟲的幼蟲喜嫩、喜甜、喜濕、喜暗光。

    所以玉米上幼嫩的葉芯、新葉、花絲、雌雄穗、苞葉內甜嫩籽粒、莖稈內部的甜嫩汁液、果穗髓芯等部位都是它的最愛,一到晚上就開始瘋狂啃咬莊稼。

    天一亮,不等太陽出來,又會躲進苞米如同大喇叭一樣的葉片心,圈成一團睡大覺。

    或者直接順著苞米杆爬下來,鑽進苞米根部的土塊下。

    蟲子灰黑的顏色跟泥土混在一起,讓人找不到蹤跡。

    為了殺死這種害蟲,打農藥,撒草木灰,農人需要使用各種手段。

    這種蟲子也是最狡猾的,一種藥多用幾次就產生耐藥性。

    所以,最快捷有效的方法,也是最笨的辦法。

    那還是利用天快亮,蟲子還在葉片上啃食時,直接上手捏死,或者抓下來喂雞。

    對土地的主人來說,隔著葉片,將一厘米長,圓滾滾的肉蟲捏死很有成就感!

    於是,每天晚上都能看見地裏火光閃爍,那是家家戶戶打著火把,用長長的竹鉗子抓蟲,跟這小小蟲子搶食。

    抓蟲也需要技巧,心細手穩。

    因為蟲子一受涼就裝死,瞬間滾落在葉縫裏或者地上的泥塊間,讓人無法看見它。

    在山上,江枝也在抓蟲。

    坡地裏除去小部分苞米,大麵積都是棉花。

    棉鈴蟲也是一害。

    它們跟苞米的鑽心蟲是同類,隻是棉花沒有大喇叭嫩芯,它們是直接啃食棉花嫩葉和棉桃。

    被啃過的棉桃就不再發育,減產在所難免。

    小滿爺每天都要在進地打理棉花岔枝時,順帶捏蟲,劈劈啪啪捏得爆響。

    可是,大部分蟲子在人還沒有靠近時就掉在地麵藏起來。

    最後,小滿爺用背簍子把家裏的小雞帶去地裏。

    幾天後,小雞崽就習慣跟人在一起。

    當棉葉上受驚的蟲子使用老辦法,想用“滾地碰瓷”來逃生時,就正好落入下方雞嘴。

    蟲子是一代一代不停生卵,光捉蟲效果也不明顯。

    這裏沒有化學藥劑,隻能用辣椒水,用桉樹葉泡水來殺蟲。

    江枝砍來馬桑樹,利用馬桑根莖葉中的毒素來殺蟲。

    直接殺是殺不死的,但能讓蟲子避食,來控製蠶食的危害。

    農活就是這樣細細碎碎,做了又像沒有做,永遠沒有盡頭。

    暴雨前,江枝把要買材料的消息放出去,誰知木料生意還沒有找上門,之前賣嫩苞米時的商販介紹的牲口販子來了。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江枝還以為這事沒了下文,不料牲口販子來了,帶來三頭牛,一匹騾子,一筐豬崽,還幾隻小羊羔。

    全村人都聚集過來,圍著那些牲口打轉。

    買不買?

    每戶人肯定都想買的。

    田貴和徐根有幾人把那三頭健壯的牛犢圍一圈,目光仿佛粘在牛身上撕不下來。

    牛販子拍著牛犢的脖子誇讚著:“你們瞧瞧,這是剛八個月的黃牛,養好了到下年正是上套的時候。

    腿粗,脖子粗,有精神,以後就是幹活的好把式。你們村子不大,有三頭牛就夠用!”

    田貴不由自主的點頭:“是一頭好牲口!”

    徐根有摸著光滑如同綢緞的牛背,看著小牛犢黑漆漆的眼睛,愛不釋手道:“是一頭好牛!”

    他們這些莊稼漢,對牛的感情大過一切。

    旁邊,幾個婦人則圍著豬筐看豬崽:“這豬好,頭圓滾滾的,嘴又短,吃食肯定上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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