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林對於金耀武的諷刺倒是顯得不以為意,而是滿臉樂嗬嗬的湊到前麵,不由分說的就蹲到了前席的位置,咧開大嘴傻笑道:“瞧瞧這說的是什麽話,老話說的好,手裏有糧心裏不慌,你們金水灣是有過年的糧食,我們黃崗村窮的都快吃觀音土了,要是再沒有點存貨和底牌,那全村人過年喝西北風啊。”

    對於高天林的說辭,金耀武冷哼了一聲,嘴裏雖然滿是不屑,但是言語中卻處處透露著對這個老冤家的照顧:“醜話可說在前麵,剩下的電影膠卷隻能弄來地瓜幹和棒子麵,村部裏麵也沒有那麽多富強粉了,這年頭有東西墊肚子就得了,本擱那挑挑揀揀的,最多再加上兩瓶老白幹,就這這老白幹,還是我的私貨,便宜你個老小子。”

    “有地瓜幹就不錯了,這些電影膠卷本來以為要一直爛在村部倉庫呢,沒曾想現在居然還能派上用場,嗨!還真別說,這貓和老鼠瞅著比一些真人電影都有意思,要不說那些黴佬個個都是少爺兵的,戰場上打仗還有心情看這種東西,你們是不知道,當時戰場上那隆冬臘月的可以說得上是滴水結冰,一泡尿撒下去,還沒到地上就凍成了冰條子,後勤跟不上,我們連的人隻能吃凍的邦邦硬的土豆子,稍微吃的用點力,說不定牙都崩掉了。”

    高天林對糧食倒是不挑,邊看著電影幕布上播放的動畫場麵,一邊感慨著幾年前那驚心動魄的戰場生涯。

    “尤其是風雪起來的時候,眉毛,眼睛,頭發上的霜和冰都分不清楚,哪怕是覺得癢都不敢去抓,生怕一不小心把皮膚搓掉了,那天氣真的是把人凍得夠嗆,後來我們連攻占了對方的營帳,到地方一看,好家夥,一個個穿的暖和的牛皮靴,棉大衣,各種奶酪、烤牛排,咖啡什麽之類的東西,當時我們營長還俘虜了一批樂器手呢,好像是專門用來娛樂的,一個個嘴裏嘰裏呱啦的,也聽不清楚是什麽鳥語,見到人就說hello,hello啊,我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去你奶奶的,把腳上的軍靴給老子脫下來。”

    金耀武和李登雲默默聽著高天林講述在北邊戰場上的一些事跡,俱都是覺得心情沉悶,兩人都不是溫室裏的花朵,自然是明白戰場上的殘酷。

    盡管高天林表麵上說黴菌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兵,受不了半點苦,打不了半點硬仗,但這也是要相對而言的,後世縱橫世界近百年的黴菌要是真這麽不堪一擊的話,那怎麽可能維係世界的黴菌秩序,在全世界各個地方興風作浪,無法無天。

    隻能說正是有高天林這一批最可愛的人,迎難而上,艱苦奮鬥了,才創造出了無法實現的奇跡,將黴菌打得像當頭棒喝一樣,抱頭鼠竄,盡管這樣,在長白山以外的白山黑土外,仍然埋著數不盡的忠骨。

    擦了下眼角似乎隱約流下來的淚水,高天林故作鎮定的道:“有些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和平來之不易,我現在隻想著把我們黃崗村的鄉親父老們飯碗問題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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