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瞬間,思緒猶如飄浮的輕煙,慢慢凝聚,我偏過頭望向身側,卻早已沒了夫差的身影。

    “夫人,您醒了?”我正在愣神之際,夏荷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點了點頭,起身披上薄紗,輕聲詢問夏荷,“大王何時走的?”

    夏荷看了我一眼,又道:“夫人昨夜似是夢魘,渾身是汗怎麽也叫不醒,大王吩咐我們照顧好夫人,便一臉凝重的離開容華宮了。”

    我一聽,心中咯噔一聲,我昨夜確實做了不少噩夢,不知有沒有無意識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

    “我……可有說什麽胡話?”我抬頭,急迫的看向夏荷。

    夏荷愣愣的搖了搖頭,“奴婢候在外邊,也聽不太清,大王吩咐我們進來侍候時,隻聽夫人隱隱約約提了鄭旦夫人……”

    夏荷抬頭又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緩緩道:“還有越國大夫範蠡的名字。”

    我聞言攥緊手心,昨夜的夢又一瞬間席卷而來,我依舊夢見鄭旦渾身是血的模樣,畫風一轉,又夢見了範蠡拿著手中的青銅劍刺穿夫差胸膛的一幕,我驚嚇出聲,明知是夢卻是怎麽也醒不過來。

    “夫人,您現在可好受些了,奴婢特意煮了醒神湯,夫人可要嚐嚐?”夏荷又對我輕聲道。

    我輕歎著搖了搖頭,“我這是心病,喝再多的湯藥都沒用的。”

    “夫人。”夏荷扶著我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一臉疲色的我,輕歎道:“夫人,凡事要向前看,鄭旦夫人在天之靈,定是希望夫人能夠好好的。”

    我望著鏡中自己那雙滿含悲哀與怨恨的眼眸,輕輕一笑,卻是一個字也回答不出來,隻道:“我讓你打聽的事,可打聽清楚了?”

    夏荷一頓,回道:“這些天,奴婢暗中打聽,姬夫人升為王後後,與各宮夫人相處的還算和諧,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隻是,王後似乎對懷有孕事的季夫人特別照顧,與季夫人身邊的嬤嬤來往十分密切,那嬤嬤總是三天兩頭便來給王後請安謝禮。”夏荷又繼續道。

    “是麽……”我凝眉,季夫人此刻正受寵,姬月瑤此舉是拉攏人心還是另有目的,不可得知。

    “夫人,那季夫人雖然身懷龍胎,可是奴婢知道,在大王心中,您才是第一位的。”夏荷見我麵色不愉,又接著道。

    我輕輕一笑,“好了,替我上妝吧。”

    “是。”夏荷替我梳起長發,又為我挽上發髻,輕描淡妝,塗抹丹唇,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吃過早膳,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反射出銀色的光芒,斑駁成了滿地的琉璃,我望著窗外,一束絳橘柔光穿過我的指尖,讓人心生暖意。

    “夫人,陳美人來了。”正在這時,吟霜進了屋來,輕聲道。

    “快請她進來。”我一聽,連忙道。

    “容夫人。”隻見陳美人帶著曦月公主走了進來,見了我,親切的喚了一聲。

    “容娘娘。”曦月跟著也喚了我一聲。

    “妹妹。”我迎上前,對著陳美人笑了笑,又摸了摸曦月的頭,“曦月乖。”

    “來,快坐。”我又對著陳美人笑道,請她們坐在了身邊。

    “姐姐,我手藝不精,做了些點心,你嚐嚐?”說著,陳美人打開食盒,端了一盤荷花酥出來,遞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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