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落下,或飛翔,或盤旋,或直直地快速墜落,鋪落在地上,我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窗外。

“夫人,你才小產,怎麽能吹風。”夏荷端著藥進了殿中,看著窗子開著,趕緊上前一下將窗關上。

“不過覺得有些悶,想透透氣罷了。”我淺笑一聲,卻也未再站在風口之上了,緩緩坐在了榻上。

“等過了這些日子,夫人想如何透氣都成。”夏荷說完,又將藥碗放在案上,提醒了我一聲,“夫人,太醫吩咐了,這藥一天要喝三次。”

我點頭,看著這泛著氤氳熱氣補身子的藥湯,淺嚐了一口,以前隻覺得中藥苦,如今倒覺得還好,不一會兒便喝完,又或許是這藥苦不如心苦。

夏荷見了,有些愣,眼中似是掙紮著複雜情緒,卻是沒有再說什麽,無聲的退了下去。

我看著夏荷離去的身影,這些日子總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還能肆無忌憚的與我說笑,如今卻是多少有了一絲生分,或許又因為我這些日子有些多愁善感,這才有了錯覺。

我靠在榻上又小憩了一會兒,習慣性的去摸了摸腹部,卻是才反應過來早已沒了孩子,我眨了眨有些水霧的眸子,長長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本來是個意外,如今又被上天無情的收了回去,難道這曆史真的不能改變,西施注定就是不會有孩子,我與夫差也注定不會有好結果,想到這些,我又開始難受得緊。

“西施!”又過了一會兒,似是鄭旦的聲音傳來,我抬頭向殿外望去,隻見鄭旦正一臉痛色的看著我。

“鄭旦。”我輕喚了一聲,聽青箏說,她回去長樂殿後亦是因為受凍大病了一場,一連發熱了好幾天,才終於緩了過來。

“你身體可好些了?”我走上前握緊了她的手,急切道。

“你莫要管我,若不是為了去關雎宮救我,你也不會……”鄭旦望著我眼眸含淚,一臉心痛的望著我。

“一切都過去了。”我長歎一聲,“羲禾夫人被大王厭棄,關進了冷宮,她再也不能為難我們了。”

“可是,那是以你腹中的孩兒為代價,這代價未免太沉重了些!”鄭旦又小聲啜泣,又帶著對羲禾夫人徹骨的怨恨,“她這樣的蛇蠍心腸,她可是害的大王的子嗣啊,大王為何不將她處死!”

我聽完鄭旦的話,搖了搖頭,歎道:“她的背後是權勢滔天的伍相國,大王怎麽可能會處死他的女兒了,大王不會為了一個子嗣便與伍相國徹底翻臉,能將她關進冷宮已是最大的極限了。”我這些日也是這般勸慰自己道。

“西施。”鄭旦緊緊握住我的手,又忍不住拿起帕子捂唇重重咳了一聲。

“你看看你,受凍了這般久,身子還沒好利索便來看我,趕緊回去歇著吧,我沒事的。”我覆上鄭旦的手背,勸道。

鄭旦點了點頭,“西施,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暖心一笑,亦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