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過去,天氣變得更加冷了,冷風橫掃,風雪漫卷,直撲廊簷之下,將門簾掀起,寒意愈發逼人。

一大早,青箏就端了火盆子進了殿中,瞬間整個屋子暖和了許多。

“夫人。”青箏將火盆放好,望著我欲言又止,“奴婢聽前麵傳來消息說……”

“怎麽了?”我抬頭望向她。

“昨夜,大王寵幸了鄭旦美人。”青箏說完,又趕緊盯著我的臉色瞧。

“知道了。”我稍愣了一下,緩而點了點頭,鄭旦本就生得美,隻是一直躲在我身後低調了些,夫差自我有了身孕卻還是經常宿在璋台宮,可我又不能侍奉於他,這般時間久了,夫差寵幸鄭旦也是人之常情,他畢竟是這吳國的王,不是我一人的夫君。

不是鄭旦,也會有王後,羲禾夫人,姬夫人,呂夫人,陳美人,虞良人……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這天氣愈發冷了,夫人受不得寒,日後得多生一個火盆放在屋中了。”青箏見我麵色如常,又接著道。

“恩。”我點了點頭,“天氣冷了,你和夏荷也多注意著點保暖,前些日內務府送來的貂毛,留著自己多做幾件袍子,感染了風寒可就不好。”

青箏笑著點了點頭。

用過午膳,夏荷進了屋中,又如往常般服侍我喝了安胎藥,喝完正準備躺在榻上小憩,不想鄭旦來了璋台宮。

“西施!”隻見鄭旦依舊穿著一身藕粉長裙,披著白絨絨的鬥篷進了殿內,看著我眸色有些欣喜。

“外麵風這般大,你怎麽還過來了?”我連忙起身上前一步,迎至她身前。

“昨夜大王宿在了長樂殿,我總是有些覺得不真實。”鄭旦麵容含羞,天真爛漫,眼底卻是止不住的喜色,“雖然往常他也溫柔,可我總是有些怕他的……”

我見鄭旦這副小女兒神態,輕輕搖了搖頭,或許我是幸運的,在這宮中能得他一份真心,已是難得。

我握緊鄭旦的手,安慰笑道:“大王有什麽可怕的,你隻當他是夫君,好好伺候就是了。”

鄭旦點了點頭,又道:“大王昨夜還問了我許多越國的事。”

“喔?”我望向鄭旦。

“還問了我許多關於你的事。”鄭旦又道。

“大王問我什麽?”我不禁有些緊張,但願鄭旦沒有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我和大王說了些你在苧蘿村的趣事,那時候你從娘胎裏便有了心疾,難受時總是皺眉捧著心口,村東的醜女見了也效仿,卻不料村中富人見了,閉戶不出,貧人見了,攜妻子看也不看便離去。大王聽了這事,也覺得有趣得緊。”鄭旦又笑道。

“不過好在的是,範大夫遍尋良醫在府中治好了你這心疾之症,這些年也沒瞧你再複發了。”鄭旦又望了望我,歎道。

“是麽。”我摸了摸心口,不想之前還有這事,對範蠡又多了一絲感激之色,這大概也是曆史上東施效顰的典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