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聽我這麽說,眼底泛起更深的心疼。
她大概也意識我和陸景元是真的出了問題。
她想彌補,但又不知道從何做起,臉上的神情變得無措起來。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轉頭快速上了車。
車門合上。
陸景元黑著一張臉坐到駕駛位,發動了引擎。
車速很快,窗外的風景迅速倒退。
我的心情比想象中的平靜,一顆昏昏沉沉的腦袋抵著車窗,身體乏困得厲害,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我從沒有覺得這樣累過,累得我想結束這一切。
閉上眼,有個可怕的字眼在我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我被自己嚇了一跳。
睜開眼。
已經在陸景元別墅的樓下。
他拉開車門,毫不憐惜粗魯將我拽下了車。
這裏沒有張姨,我不顧忌,用力睜開了他的桎梏,等著他,“陸景元,我告訴你,我死都不會和那個賤女人道歉。”
沈家在素質方麵的家規很嚴,父親一向教育我,身為女孩子要賢良淑德,端莊得禮,這是我第一次說髒話,用一個不入流的字眼形容一個人。
我想,一個人被打碎了,就永遠都不會是原來的自己了。
他也沒料到,明顯愣了一下。
心愛的女人被羞辱,他的眼神又恨又狠,好像要吃了我一般,“沈妤,到底是誰在犯賤?”
這也是他第一次說髒話。
他向來話少,惜字如金,紳士和尊貴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教養。
因為夏青蓉,我們都變了。
真是可悲。
但他說得沒錯,犯賤的人是我,非要留在他的身邊被折磨。
愛情這東西,真是不講人性。
心很疼,我沒辦法裝得若無其事,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吼道,“我就是再賤,也沒想破壞別人的家庭,當不知廉恥的小三,懷上父不詳的野種。”
我每句話都踩在了他的雷區。
他一張臉黑得能擠出墨水來,快速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拖回了別墅裏,一路走進去,他拖著我,走到了地下室。
他力道很重,我怎麽反抗都無濟於事。
地下室有一間酒窖。
他毫不費力將我甩進去。
撲通一聲,我摔倒在牆角,後背撞上堅硬的牆壁,疼得骨頭都要碎掉了。
酒窖溫度很低,空氣中浮著刺骨寒意。
他掐住我的脖子,居高臨下盯著我,黑眸閃爍凜冽的寒光,聲音溫度更低,“知不知錯?”
他那副要吃人的模樣,鐵了心要讓我擔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如今父親走了,沒人替我撐腰,我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
我孤立無援,但是非對錯,我認得清清楚楚。
我昂著頭,咬緊牙齒,對上他的視線,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陸景元,你給我聽好了。我,沒,錯。”
頓了頓,我又繼續說道,“還有,我這輩子死都不會和夏青蓉道歉。”
我態度強硬。
他的臉色更難看,抓住我的手腕就往裏麵的房間走,“好好在這裏反省,一天不知錯,一天就別想從裏麵出來。”
越往裏走,溫度越低,寒意肆湧。
他根本就不管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存心要把我關禁在這裏,屈打成招。
這麽冷的地方,就算我的意誌能撐,身子也撐不了。
我的意識已經漸漸開始模糊了起來。
被他拖著往前走,我拚命掙紮,踉踉蹌蹌的身子不受控製甩來甩去。
砰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