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餐過後,蘇珊哼著從瑪索那裏學來的坎薩小調穿過花園到小木屋裏去鑿她的木頭。那間破爛的小木屋在阿瑟和幾個農工的合力改造之下足足擴大了兩倍,變成了蘇珊的工作室。

    工作室裏寬敞舒適,安了很多窗戶,陽光很足,窗下種了不少植物,鬱鬱蔥蔥。晴朗之時陽光從窗戶透過來,全身暖意洋洋。她特意找工匠訂作了一張夢寐以求的大沙發,等敲累了畫累了以後,靠上去,整個人陷在沙發裏麵,軟軟的。

    瑪索隔天會來清理木屑,這過程中她時不時會瞄向那被厚布遮住的木板,好奇蘇珊到底在做什麽。

    今天的蘇珊有點反常,自從進入工作室過後就沒了動靜,安格和瑪索手裏捏著棉花在花園裏偷偷摸摸地往裏瞅。

    “小姐今天怎麽了,難道做完了?!”瑪索上揚的音調充分說明了她的期許。

    “不知道。不管怎麽樣,這耳朵總算能清靜一下了。以前我們花園裏還有不少鳥飛來飛去,自從小姐雕木頭以後,都被嚇走了。唉,我都快忘記它們長什麽樣子了。”安格跟著歎了一口氣。

    “安格大叔,要不你去跟小姐說說,讓她別再雕了?”

    安格沉默了片刻,最後一咬牙向工作室走去。剛走了沒幾步蘇珊就從裏麵出來了,垂頭喪氣。安格問她出了什麽事,她好像沒聽到一般徑直走到葡萄架下發呆,手裏還拿著雕版用的刻刀。

    安格和瑪索見她這樣失魂落魄連忙跟上去,可是又不知道怎麽問,隻好站在後麵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無奈地聳肩。

    過了很久蘇珊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把視線移到自己的雙手上,她的右手食指和無名指纏著紗布,都是在做雕版時不小心傷到的,指尖隱隱有些疼。當初因為不甘心起了頭個,卻沒想到這次的雕版比當初交的作業來得精細。她投注了很多心血卻到最後關頭來了個功虧一簣。

    身心俱疲啊!

    蘇珊恨恨地把刻刀扔在地上,提起裙子使命地往上踩,恨不得連地一塊踩下去。

    “要你割我,要你割我,哼!”

    安格和瑪索被她嚇了一大跳,想著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發起狂來了,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

    “小姐你沒事吧?”安格小聲地問了句。

    “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蘇珊狠狠地踩完最後一腳,抹完臉上汗坐到椅子上喘氣。安格沒有接話,隻是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拉著瑪索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深深地刺激到了蘇珊,她又不是洪荒猛獸,有必要躲嗎?就算她真的發飆了也不會拿老人出氣的。

    “家裏最近有什麽事嗎?”這一問才發現自己真的很久沒有過問家裏的事,一心埋在雕版上,仿佛又回到以前暗無天日的加班生涯。如今已經自己當老板了,幹嘛整的還跟勞工似的?越想她就越發覺得這幾天的勞動不值得。

    “叫阿瑟過來,天天悶在屋子裏也悶煩了,我要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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