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的一個但是,讓興奮不已的陸修遠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臉上。

    通常大喜之下,一般不會有人來煞風景。

    季青更深知陸修遠此時的心情更是容不得任何一個冰點的低落。

    但是沒有辦法,他是醫生。他盡管對靈溪懷孕這件事也很高興,可是心情是心情,理智還是必須要存在的。

    如果他做醫生的都沒有理智了,那當事人的理智就更不會在了。

    “修遠,溪溪懷孕,我都這麽興奮,你的高興就更是不用說了。但是,有些事,我還是要和你說明白。最好是溪溪也在,你們商量一下,這個孩子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季青說這番話的時候,臉色特別凝重,口氣也是很凝重。

    陸修遠眉頭猛的緊鎖,雀躍的心慢慢沉寂下來。他的手裏攥著檢查的單子,緊緊攥著。

    “不用和溪溪說,有什麽事,直接和我說就行。”陸修遠冷靜非常的說道。

    季青看了陸修遠一眼,回身倒了一杯水,放到陸修遠的手裏。他坐到座位上,暗暗歎口氣說道:“靈溪的身體是什麽情況,恐怕你比我都知道。她兩年前的流產,讓子宮受到巨大的創傷,恢複起來,沒有三五年都不太可能。半年前,又剛剛出了車禍。雖然肋骨長好了,但是時不時的會隱隱作痛你也是知道的。她氣血虧空的厲害,若是現在繼續壬辰,不僅流產的可能很大,低血糖,貧血,隨時昏厥,這都是肯定的。

    但是這些,也隻是其一,其實我最擔心的是……當然,這個我在你來之前還谘詢過婦產和的主任。如果孩子一切正常,有頑強的生命裏,拿在後期長大的時候,會壓迫到靈溪的內髒。內髒自然就會去撐剛剛愈合的肋骨。這樣,溪溪就會隨時麵臨危險。

    所以,眼下的情況是,一方麵是孩子的危險,一方麵是溪溪的危險。我想著,你們或許好好商量下,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還是兩個都保。”

    季青已經把話說得十分明白了,陸修遠也已經把整個事情聽得很明白。

    孩子。

    大人。

    這本來是好多手術台上麵臨的事情,可是陸修遠想不到,現在自己就要麵臨這樣的選擇。

    保孩子,溪溪就要隨時隨地都要麵臨著危險,從開始到結束,危險一直伴隨。

    保大人,這個奇跡頑強的小生病是不是現在就要離開他們了?

    貪心的兩個都保的話,有可能最可怕的結果就是一個都保不住。

    陸修遠麵色冷沉,嚴肅的好像水泥雕刻。手緊緊攥著水杯,攥的緊緊的。

    忽的……

    “哢吧”一聲,鋼化的玻璃水杯都被捏碎,水撒了一地。

    “保大人。”陸修遠在經過巨大的心裏矛盾之後,做出了一個選擇。

    這三個字,說的異常堅決和不容改變。

    “季青,不要把有孩子的事說給溪溪知道。就你我知道就好。孩子月份還小,藥流傷害小,她也不知道,就當是生理期來了。”

    沒有人知道陸修遠說出這番話,要用多少的毅力。

    沒有人知道他多舍不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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