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

    初秋的天氣總是疏朗高闊,白天炎夏的暑熱還十分灼人,夜晚已經變得清涼如水,顯示出些許冬天寂涼和冷漠。

    房間裏,卓一凡麵前攤著四五本書,側前方還有一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體的光幕。

    卓一凡的目光,卻一直都專注在手中那本筆記上,理查德伯頓的筆記。

    他翻遍了手頭能找到的資料,也沒有找到朱朱消失的原因。

    重回十幾年前的時光,這件事本身聽起來就夠不可思議的,至於回去了之後為什麽精神向導會發生變化,更是沒有人能夠留下隻言片語。

    隻有在理查德伯頓的筆記裏,卓一凡發現了些許端倪。

    “……今天課堂上,有個學生問我,精神領域的建立跟精神向導的形成到底有沒有關係?我思考了許久,最後還是很抱歉的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我見過的所有的哨兵/向導,甚至包括我自己,精神領域一旦建立,就不會再變動,精神向導也隨之固定。而科學的結論,一定是建立在嚴謹的實驗數據上的。也就是說,想要弄清楚二者的關係,最好是摧毀一個成熟的精神領域,再重新構築,對比觀察其新形成的精神向導數據與原來……當然,這是十分殘忍和不人道的做法,所以我沒有進行試驗。”

    卓一凡鬆了一口氣。

    藥輔流都是以藥物輔助,讓實驗對象達到實驗者想要的狀態,記錄數據進行對比。

    這其中的度非常難以把握,對結果的渴望往往會讓一些實驗者迷失本心,從而對實驗對象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所以在幾百年前的大革命時期,帝國出台了極為嚴格的考核製度,如果想要成為藥輔流的精神力研究者,必須以非人的毅力通過這些考核,從而證明你擁有足夠強大的意誌力可以抵擋誘惑。

    以至於在後來,所有走藥輔流路子的研究者都成了心智堅韌之人的代名詞。

    可是在理查德伯頓的那個年代,這些約束是不存在的,所有研究者憑借的都隻是自己內心的道德和良知而已。

    有那麽一瞬間,卓一凡以為,理查德伯頓沒有抵擋住內心的誘惑,居然真的摧毀了一個人的精神領域!

    定了定神,卓一凡接著往下讀。

    “雖然不知道精神領域和精神向導之間的關係,但是我卻發現,精神向導不僅僅是動物擬態,而是更像動物的完全體。不久之前,一位小朋友來找我,十分苦惱的說他居然沒有精神向導。哈,這怎麽可能!精神領域必然會凝聚精神向導,這已經是大家公認的實驗結論,我自己也是如此……於是,我親自給這位小朋友做了檢查,結果當然找到了他的精神向導,是一個小小的圓球。我們並不知道那是什麽,動物種類千奇百怪,也許是什麽不知名的生物也不一定。小朋友卻不在意,歡天喜地的走了。”

    “沒過多久,那位小朋友又回來找我,說他的精神向導發生了變化。這讓我十分吃驚,要知道,精神向導雖然是以動物的形態呈現,也具有十分逼真的動物肢體語言、甚至技能,但是一向被學者認為是哨兵/向導內心某種性格的一種精神投影,一旦形成便無法改變。我給他做了檢查,發現那顆圓球變成了一條蟲子,一條毛毛蟲……我對他的精神向導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請他住在我家,方便隨時觀察……那條毛毛蟲,最後變成了一隻蝴蝶……所以,以動物擬態存在的精神向導,也是擁有完全模擬動物各種形態的能力的。”

    “……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注意收集這方麵的案例並加以研究,發現有許多精神向導都是完全模擬了動物各個形態的特征,比如青蛙卵——蝌蚪——青蛙;蟬卵——成蟲——飛蛾;鳥蛋——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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