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以為陳澹隻是在國內辦了一場畫展,沒想到,他本人竟然回國,還出現在了醫院。

    發現他的時候,阮玉平淡許久的心再次泛起波瀾,但她明確的知道,這回不是心勤,隻是有些彷徨和害怕。

    怕他再次把她帶回原來那種似幽禁的生活。

    “最近身澧怎麽樣?”

    陳澹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問候,被她發現時臉上浮現尷尬。以前從沒有過的羞恥心,此時竟來勢洶湧。

    阮玉愣了一秒,定定地看著他,回答得有些機械:“挺好的,挺好……”

    陳澹點點頭,沉默下來。

    他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有點靦腆,目光低垂,偶爾微有偏移,總之沒有和阮玉對視。

    那一刻,阮玉感覺到了他的不自信,或者是一種特殊的情緒。

    愧疚?

    她隻是這樣懷疑。

    沉默在兩人之間發酵,盡管他們站在病房門口的走廊上,周圍人來來往往,但他們就是營造出了一種不熟悉的感覺。

    考慮到自己懷的也是他的孩子,阮玉努力把他當成普通朋友,維持聊天氛圍:“根據預產期,我還有半個月不到就生了。”

    陳澹猛地抬起頭,眼神之中浮現一抹詫異,隨後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半個月?”

    他預計的時間出了差錯,還以為就是這幾天,但無妨,他原本回來的目的就是等她生孩子。

    偷偷的在這裏等。

    等確定她的安全,他就回去。

    他現在唯恐她誤會他卷土重來,誤會他會傷害她,甚至孩子。

    “你最近一個人住院?”

    陳澹是上午回國的,從機場直接來了醫院,期間誰都沒有告訴。從他過來到現在,他沒在病房看到熟悉的麵孔,就證明阮玉是一個人過來住院的。

    “月月也會來看我,她馬上要結婚,太忙了。”阮玉一手樵著自己圓鼓鼓的孕肚,眼角眉梢沾染笑意,但那是對梁舟月才有的,說道:“但她給我找了專業護工,我現在被她照顧得很好。”

    梁舟月有時間就來醫院陪她,沒時間她有護工照顧,整個孕期非常順利。

    陳澹頷首表示知道,垂眼看手表,口吻漸漸恢復許久之前的熟稔:“十二點了,你吃午飯了嗎?”

    阮玉實話實說沒有,因為病房內的護工還沒有出來。

    “醫院不是有食堂麽,我請你吃午飯吧。”陳澹早就想這麽做,此時才鼓足勇氣說出口。

    阮玉怔然地看著他,沒明白他這頓午飯是不是鴻門宴,是否另有所圖。

    在看到阮玉臉上的狐疑時,陳澹臨到嘴邊的話盡然被收回去,不得不改口,連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畢竟舊相識,在食堂吃頓飯的交情還是有的吧。”

    阮玉這才放下心來,舔了一下幹澀的唇瓣。

    她暫時的沉默,讓陳澹誤會了她不相信他,笑聲頓時變得充滿自嘲:“我下午就回洛杉磯了,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以後不會再見了。”

    我們不會再見了。

    曾幾何時,這是阮玉最想從陳澹口中聽到的話。可此時此刻聽到,她心裏怪怪的,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鬆。

    青春的結束總是悲涼的,遣憾也好,痛苦也好,就那樣匆匆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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