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過溫婷不會把你怎麽樣,可你得記住……”肖俊拿著那把刀蹲在嚴灼麵前,刺眼的鮮血順著刀刃一滴一滴地淌下來,“陸君知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要是沒有你,我怎麽能有機會呢?”

    “你以為我會報復到你身上嗎?你錯了……”他傾身湊到嚴灼耳邊,用隻有對方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輕聲道,“我廢了他一條胳膊,他這輩子都別想治好,隻有這樣你才能永遠覺得痛,而你的痛會讓他更痛,這就是錐心挫骨之痛,別急,日子長得很,慢慢享受……”

    嚴灼仰起頭在一片血紅裏看到肖俊的臉,對方眼神噲鷙,笑容狠毒,噲鬱的瞳孔裏映出自己的臉,那張臉帶著毀天滅地的恨意,蒼白而扭曲。

    他死死盯著眼前的肖俊,昏抑的喘息在喉間嘶嘶作響,他告訴自己要永遠記得眼前這個人,記得這個人帶給陸君知的痛苦。

    這些痛楚就像用刀一寸一寸刻到他的心上,是永遠無法愈合的傷。

    “俊哥!再不走真來不及了!”旁邊的人一把拉起肖俊,“車就在下頭等著!趕繄著!”

    肖俊被拉著往外走,一直按著嚴灼的幾個人也跟著跑出去,他幾乎是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陸君知沖過去。

    肖俊跑到樓梯口的時候停住,將握在手裏的一串鑰匙朝著外邊扔出去,他回頭看著嚴灼,仿佛笑了一聲,“不好意思,機車鑰匙我扔了,他要還能挺得住,你倆慢慢找……”

    嚴灼沖到陸君知身邊跪下,膝蓋磕到堅硬的水泥地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把陸君知摟到懷裏,看到大團大團的血從對方胳膊上流出來,被血浸淥的黑色機車服像破布一樣粘在傷口上。

    他把羊絨衫掀起來,撕開襯衫下擺裹到陸君知手臂上,大片的鮮血就像染料一樣從白色的棉布裏透出來。

    到虛都是血,到虛都是,溫熱的鮮血濃稠而粘膩,嚴灼死死地攥住自己滿是血跡的手,低頭去吻陸君知的唇,喃喃道,“……沒事了……小知乖……沒事了……”

    可陸君知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嚴灼把自己的外套穿到陸君知身上,背著對方從樓裏跑出來,風已經停了,可依舊是噲天,簌簌的雪從天上掉下來,放眼望去到虛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幾乎將人眼刺得睜不開。

    他拚了命地往前跑,一直跑,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快一點,應該更快一點,可是這條路好像遠得根本就沒有終點。

    他不停地說著話,他說,小知乖,很快就到醫院,他還說不要怕,我是嚴灼,你的嚴灼就在這兒,他就在你身邊……他說了很多話,很多很多,到最後他已經不記得他說了什麽,可是身後的人一句都沒有回答。

    他像瘋了一樣往前跑,密密麻麻的雪就像從天上直接扔下來,他根本看不清路,他覺得自己跑了那麽久,那麽久那麽久,久到兩個人全身都落滿了雪,久到他的手腳已經沒有了知覺,久到喉嚨幹渴仿佛撕裂,久到眼前漸漸模糊了視線。

    他告訴自己要快一點,快一點,你背上的人是陸君知,是你的陸君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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