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容灼走到榻邊伸手想去碰他,卻在即將觸到於景渡身上蓋著的錦被時頓住了。
他很快意識到躺在榻上這人不再是青石,或者說不僅僅是青石,而是宴王殿下。
明明還是那個他熟悉的人,可如今他卻不能像從前那麽肆無忌憚地與對方親近了。
容灼無措地立在榻邊,又心疼又難過。
此前他還不能明確的知道青石身份的轉變,會為他們之間帶來什麽,這一刻他卻明白了。
“殿下昏迷之前,隻吩咐了宮人一件事,每日幫他擦身換衣服時,這東西都要記得別弄丟了。”黎鋒走到榻邊,伸手慢慢將於景渡的被子掀開了一個角,而後在對方靠近心口的裏衣衣袋裏,取出了一塊方帕,那是容灼此前在江府時交給於景渡的。
他從黎鋒手裏拿過那方帕打開一看,裏頭包著兩枚平安符。
其實一枚是於景渡自己的,另一枚是容灼的。
容灼看著那兩枚平安符,心裏又酸又疼。
說好了雙倍的平安呢?為什麽連單份的平安都不給他呢 ?
“他為什麽一直不醒?”容灼哽咽著問道。
“太醫說是因為舊疾拖得太久了,今秋能治的話時機應該是最好的,若是不行用藥穩住拖到開春再治也行,因為冬日裏天寒,不利於恢復。但殿下卻執意選了這個時機……”黎鋒道。
他說著歎了口氣,“能試的法子,我們都試過了,如今隻能等。”
“總要做點什麽吧?”容灼道:“他昏迷得越久,隻會越糟……”
“吳太醫說,太子殿下冠禮之前,殿下的病也曾嚴重過一陣子,當時殿下說去清音寺清修了幾日,回來就恢復了不少。”黎鋒道:“此事我朝江少卿說過,他說殿下那幾日一直與你在一起?”
容灼一怔,想起那幾日的事情,點了點頭。
那幾日,青石確實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緣故,但太醫說殿下回來後身體確實恢復了不少。”黎鋒道:“容小公子,如今咱們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要不你……陪陪殿下吧?說不定能有點用。”
容灼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但他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而且他記得,當初在江家的莊子裏時,青石的確說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心口不會那麽痛。
黎鋒當即去搬了把椅子,放到了於景渡的榻邊。
容灼規規矩矩坐在椅子上,也不敢開口說話。
福安宮裏的一切,都在拚命朝他昭示著於景渡的身份。
實際上,在踏進皇宮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不斷帶給他巨大的壓迫感。那是一種無法忽視的感覺,將他緊緊包裹著,令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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