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見他不主動開口,便擺出一副自責的表情,主動開口道:“這幾日我回去之後,時常想起林兄那日的規勸。我既是季先生的學生,如今這般放蕩,著實讓他老人家蒙羞。”

    他想著先自我檢討一番,然後再來個轉折,說自己改不了。

    屆時林遠一激動,應該就會借機教訓他了。

    “你這話我可不認同。”林遠收斂了笑意道:“容灼,我且問你,季先生身為我朝大儒,是靠著什麽被人敬仰?是靠淵博的學識人品?還是靠自己的學生?”

    他這話一出,容灼不禁有些茫然,“是靠著什麽?”

    “自然是靠著他自己的學識人品。”林遠又道,“雖說教不嚴師之過,但季先生這麽多優秀的學生呢,倒不必靠著你一個紈絝來給先生撐門麵。所以你再怎麽放蕩,頂多是教他失望,倒也不至於令他蒙羞。”

    “那我……沒錯?”容灼問道。

    林遠這番話給他搞得不知該如何接茬了。

    容灼那張臉生得本就無辜,這會兒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顯得越發乖順。

    林遠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語重心長地道:“你也莫要太過自責,年輕人行差踏錯是常有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容灼吸了吸鼻子,硬著頭皮繼續凹紈絝人設,“我已然朝那小倌兒許了諾要好好疼他,大丈夫豈可言而無信?我隻怕是改不了了!”

    林遠聞言歎了口氣,也不知是無奈還是懶得繼續理他,在他肩膀上又拍了拍,便大步走了。

    一旁的於景渡則在聽到那句“要好好疼他”的話時,險些被自己的呼吸嗆到。

    他從前怎麽就沒發覺小紈絝這張嘴這麽猖狂?

    偏偏少年長得那麽漂亮乖順,這種唐突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僅不顯得猥瑣,倒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在朝心上人表白一般,語氣中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炙熱和清純。

    大概也正因如此,容灼鬧了這麽些天,也隻在頭兩日掀起了點小風波。

    到了後頭,就連容父都沒再搭理過他……

    這事兒說起來,眾人多少有些以貌取人的嫌疑。

    但理由並非是因為容灼長得漂亮就覺得他沒錯,而是因為容小公子這副長相和氣質,往那兒一站說自己是淫邪之輩,實在毫無說服力。

    他這一身尚未褪幹淨的稚氣,加上那雙明亮如清潭的眸子,任誰看了也不會相信他去花樓裏是折騰人去了,反倒要懷疑他是被哪個花言巧語的小倌兒給騙心騙身了。

    而容灼急於朝旁人“顯擺”的舉動,恰恰又證實了這一點。

    除了熱戀中被衝昏了頭腦的傻小子,誰會放著前途和名聲都不要了,在外頭動不動就提自己的房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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