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義開著車子在夜間的馬路上奔跑,黃色的路燈,像人的眼睛,跟隨著角度的變化,映襯著不同的光,穿過車窗的玻璃,迅速的掃了過去。車上開著輕輕的音樂,是一首劉德華的《媽媽 I LOVE YOU 》,聲音不大,於劉正義這個年紀聽香港粵語歌算是一種時髦,而這種時髦地用心,也許是放給周宇軒聽的。

    宇軒橫躺在車的後座椅上,半睡半醒,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熱呼呼的。在這半睡半醒間,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為誰而流,或許是為宇潔而流,亦或許為母親而流。

    車子開進了熟悉的城市,夜深的河風輕輕地吹拂,涼涼的,像一張涼爽的大手,伸進窗戶,撫摸著宇軒的臉。劉正義在東河停下。此時的河邊沒有采沙車地轟鳴,沒有車流地奔息,整個世界都進入了夢鄉,潺潺的流水,像大地沉睡時均勻地呼吸聲。此刻,這個河邊隻有宇軒和劉正義兩個男人沒有睡去,各懷心事。

    “宇軒,下來走走。”

    宇軒下了車,看到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東河,明白劉正義地用意。他知道他們將要進行一場深刻地談話。

    劉正義和宇軒這一高一低,一少一老,隻言不發,走下河堤。

    劉正義走在前麵,相比在周宇軒父親葬禮上的劉正義,少了幾分英氣和頂天立地、正義淩雲的威武感,準確的說更像一個年上不惑的父親。宇軒跟在後麵,看到河風拂起劉正義的頭發,發現幾日不見,劉正義也蒼老了些許。他想這可能也隻不過是月光的效果。

    宇軒一直保持沉默,他一度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欲主動開口說話,畢竟這次多虧了劉正義,不然他可能跳進黃河也洗刷不清這可惡的臭名,於是他在此刻也想起了宇潔、還有依陽,心裏倒沒有一點恨恨的感覺。隻是覺得宇潔這樣的軟弱女子,身體和情緒上沾滿的都是可憐與悲戚。

    “那個女孩很善良,最後是他救了你?”劉正義說。

    宇軒在離家出走的這幾天第一次經曆了底層人的卑微與可悲,包括他自己,他不知道怎麽和劉正義說起,包括紅燈區的事,也許在劉正義眼裏,他還是那個想當警察的少年。他隻是嗯嗯啊啊的應答著,沒有一絲底氣。

    “你得好好謝謝這位姑娘。”劉正義自說自答。宇軒更想知道的是自己為什麽莫名奇妙的就成了強奸犯,和宇潔那滑稽的,美麗的開始,和滑稽的進行,再到可笑的結尾,讓他無從開口。

    宇軒這樣的小屁孩,在一個刑偵大隊長麵前思緒一眼就可以洞穿。可劉正義並不著急,他準備侃侃道來。

    “坐下,休息會。”劉正義在一級石頭台階坐下。帶著命令地口吻說。宇軒此時並不討厭他的這種口吻,畢竟是他把他從公安局的拘留室接走的。

    倆人在台階坐下,月光下如一對父子。

    “你之所以會被稱之為強奸嫌疑犯,有兩個原因,首先是因為那天晚上,你目睹了餐館老板的奸情,於是他利用你和宇潔這個女孩的關係,來了一個將計就計;最重要的一點是葉輝在陷害你,餐店老板已經全招了”

    宇軒聽著有些目瞪口呆。一聽到葉輝這個名字,他心裏恨得牙癢癢。

    “葉輝想利用這個機會把你送進監獄,毀了你的前程,黑道上,他有實力,白道上你進了監獄不可能再有機會,這樣你就不可能有報複他,翻身的機會了。加之你的存在,有可能帶走宇潔,帶走宇潔也就帶走了餐店老板的搖錢樹。現在的人無利不起早,所以餐店老板就想了這麽一出。”

    “搖錢樹?宇潔為什麽是他的搖錢樹。”宇軒很吃驚。

    “宇潔的遭遇很令人惋惜,從小生長在農村,十五歲的時候被同村的單身漢玷汙,不得已離開,投靠了這個所謂的幹爹,在他的餐館幫工。屋漏偏逢連夜雨啊,財迷心竅的餐店老板再一次將善良幼稚的宇潔脅迫進了洗浴中心。你是他第一接待的客人。你在她的消費上打了兩個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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