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坐在院子中,乘著夜色,陳六合的手掌有節奏的輕輕拍著膝蓋,腦袋輕輕晃著,嘴中用極低的聲音哼著老爺子生前最喜歡的一首京劇,用的也是老爺子生前最喜歡的潭派唱腔。

    雖說不上多麽好聽,更沒有老爺子唱時的那種韻味,但卻也讓沈清舞聽得如癡如醉。

    “哥,除了爺爺的京劇外,我最喜歡聽你唱,不好聽,但很好聽。”在陳六合的唱腔停止後,沈清舞輕聲說道。

    “不好聽但很好聽?”陳六合開懷大笑了起來,替沈清舞拂去發絲上的一片落葉,笑道:“這個世界上,能說出這種話的,隻有我陳六合的小妹,沈清舞!”

    沈清舞淡淡一笑,沒有傾國傾城的驚豔美,卻如蓮花綻放一般令人失神:“哥,你答應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在炎京圈子裏一向以性情淡漠、無視名利、連沈老爺子的話都看心情來聽的大才女,卻對陳六合從來都是言聽計從。

    “我不答應,你就能心如止水了嗎?”陳六合反問。

    沈清舞抿嘴不語,陳六合揉了揉對方的額頭:“老沈家的人都隨老爺子,倔如驢,既然你不甘沉寂,那哥就讓你發出屬於你的聲音。”

    收回手掌,陳六合看著夜空:“一年前有人敢動你,哥想看看一年後,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動你。”

    沈清舞仍然沒說話,更沒把心底的心思說出來,她不是不甘沉寂,如若無憂無慮,她願意永遠躲在身旁這男子的身後,藏去一切能夠閃光的特質。

    可是,她知道,他們不會這般平凡下去,哥哥的心裏在下著一盤大棋,她隻是想幫上一點點的忙而已,隻要不讓他一個人背負得太辛苦而已......

    半響後,陳六合又道:“無所謂平靜不平靜了,連趙家都能在汴洲大學找到你,更別說那些眼睛始終盯著我們不肯鬆懈的人了。”

    沈清舞淺淺笑著,很多人都以為他們兄妹在躲,愚昧而無知,他們從來不曾躲過什麽。

    反倒某些人應該慶幸,因為爺爺的一句遺言,而讓自己這位可以化身修羅的哥哥沉寂著。

    第二天上午,當陳六合一走進會所的時候,恰巧碰到一臉疲倦的秦若涵從外麵回來,看那憔悴的臉色,這娘們估摸著一宿沒睡。

    “喲,秦老板,你可得注意身體,不要放縱過度啊,年輕雖是資本,女人雖需滋潤,不過還是克製著一些更好。”一見麵,陳六合就沒輕沒重的打趣道,一點也沒有昨天晚上救世主般的神聖冷辣,嬉皮笑臉油腔滑調。

    聞言,秦若涵開始還是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旋即回過神來,整張俏臉都變得通紅,像是要快要滴出水來,她羞惱的瞪了陳六合一眼道:“思想齷齪滿嘴髒話,我是剛從醫院回來,你以為我是去幹嘛了?口無遮攔。”

    陳六合恍然大悟的哈哈一笑,投去一個曖昧的眼神:“原來秦老板對醫生很感興趣啊?製服誘惑的確很不錯,我們算是同道中人。”

    秦若涵氣得差點沒衝上去咬陳六合一口,她咬牙切齒道:“陳六合,你!”秦若涵氣急,也不顧是在大庭廣眾,直接吼道:“我是去探望傷者了,不是你以為的那啥啥!”

    陳六合秦若涵的反應給逗樂了,這娘們生氣的時候也挺好看的,跟一隻發情的夜貓一般。

    他整了整神色,沒有繼續逗秦若涵,再逗一下,他真怕這娘們會哭鼻子。

    兩人結伴走進會所,秦若涵跟在陳六合身邊,猶豫了半響,開口說道:“昨晚的事情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後果我不敢想像。”

    陳六合擺擺手,無所謂的說道:“碰巧而已。”

    咬了咬嘴唇,秦若涵繼續說道:“好在昨天晚上並沒有出現傷亡,那名腹部挨了一刀的保安也救了回來,事後我會給出補償,這件事情就算平了。”

    陳六合走進電梯,輕描淡寫的問道:“你昨晚在醫院待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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