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煩悶無比的林方政把龐馨欣約了出來,到外麵走走散散心。

    還是出縣委大院沿著主幹道走。

    龐馨欣先開的口:“怎麽了,一臉苦相,搞得好像你被圍毆了一樣。來,笑一個,心情會好一些。”

    “有什麽區別嗎?”林方政衝她苦笑了一下,“本來想花點心思好好規劃一下朗新發展的,結果一上來就整這麽一出,現在這個局勢,什麽都推不下去了。”

    “總會結束的嘛,在時間麵前,沒什麽事情是翻不了篇的。”龐馨欣知道他擔子很重,安慰道。

    林方政的擔子確實比她要重很多。對於龐馨欣而言,隻要做好幹部監督教育這一件事就行,而且在縣裏,很多時候都不是一個紀委書記就能說得算,要處理一個幹部,至少是需要縣委書記點頭才行的。而林方政不一樣,作為政府主官,身係著全縣經濟社會發展的重任,各方麵的事情都要照顧到。結果一天到晚正事沒幹幾件,全被內耗在了班子內鬥上。

    就今天,為了考慮這件事,手頭上都壓了十幾個文件沒批。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當一件事占據了太多心思後,其他事情就沒心力去做了。更別說還是這種極度勞神的官場鬥爭。

    “翻篇肯定是要翻篇的,隻是照這個情況下去,恐怕未來隻會更不容樂觀啊。”

    龐馨欣沒有繼續安慰,她覺得再接著這個暫時找不到答案的話題聊下去,隻會讓林方政心情更糟。

    索性,她把話題轉到了具體事務上:“對了,下午許給我打了個電話。”

    在街上行走,時不時有路人,兩人默契的沒有說出具體人名和職務。

    “說鬥篷鎮的事吧。”

    “你怎麽知道?他讓我調查陳,意思是拿下他。”龐馨欣驚訝道,“難不成是你的意思?”

    “差不多吧。你怎麽想?”

    “既然是你的意思,我覺得可以辦。你也說了,他是溫泉產業的阻礙,正好把他去掉,對你也是有幫助的。”龐馨欣對林方政的意見表達了充分支持。

    林方政抬頭仰望了一下天空,萬裏無雲的蒼穹,懸掛著一輪暗黃的月亮,靜靜的將它的冷輝灑向大地。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在科普雜誌上看到的一篇暢想短篇文章。在美蘇冷戰時期,兩個超級大國搞太空競賽,美蘇的專家都有提出炸掉月球的大膽假設。因為他們認為月球的引力導致地球自然災害越來越多,所以要中止月球和地球之間的關係。

    那時林方政還煞有介事的認真品讀文章中分析的利弊之處,甚至覺得地球上南北極冰封以及定期的潮汐、洪水災害都是月球惹的禍。真能炸掉的話,地球上所有地方都同一個季節,這是一件好事啊。

    現在回想,童年還是很幼稚的。且不說人類現在根本沒有能力炸掉月球,就算有能力,一旦炸掉月球,光太空中各類小行星就失去了阻礙,全部轟擊在地球上。更別說要直麵更為恐怖的太陽了,那是毀滅性災難。

    望著月亮,當前的事又何嚐不與炸掉月球有幾分相似呢。

    陳建就是那個影響溫泉產業發展“月球”,占著位置卻隻能散發幽冷沒有溫度的月光。還時不時給當地發展帶來惡劣影響。但要是現在“炸掉”他,就要直麵他背後的盤勝西。現在的林方政,是不宜與任何一方開戰的,更別說是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了。一旦遭到集體排斥,自己這個縣長就當的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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