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林方政不明白,為什麽在自己有可能墮落的情況下,還要把自己推向前線呢,難道就真的不在乎?

    “那我為什麽還要置你於風險中是嗎?”孫衛宗幫他把後半句補了上去,又回答道,“表麵原因你也猜到了,何天縱好騙,周中鵬可不好騙。一旦提前暴露背後的人是我,那他肯定會立刻警覺起來,那位老領導提前知道後,很快就會發現一切都是中央意圖。你想想,周中鵬在確認是中央要拿下他的時候,還能安心待著嗎?隱匿銷毀證據、轉自資產、切割利益甚至竄逃,都是有可能幹出來的,那樣就會給我們辦案帶來很大被動。如果外逃了一個副省級領導,對整個秦南的政治地位和聲譽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疑似有問題的你,就是最好的煙霧彈,周中鵬看到我女婿都被省紀委調查了,還會懷疑到我頭上嗎?想明白了這一點,我就放任你去了。這也算是對你的一次考驗和教訓吧。”

    “既然讓我做煙霧彈,為什麽又要安排李解來對我進行引導。本來我被審查清楚不存在問題後,就應該徹底退出這場鬥爭了。您這麽做,是想讓我繼續做一個棋子,引起何天縱內部崩裂?”

    孫衛宗讚賞地點了點頭:“你猜對了一半。從你主動讓紀委調查你自己的決定開始,我就確定你肯定沒有上何天縱的套。但既然戲演到這個份上了,不如繼續讓你演下去,進一步激化和何天縱的矛盾,也順便把他們的焦點從懷疑叢治明身上分散一些到揪內鬼上去。這叫故布疑陣、障眼法。為什麽說隻猜對一半呢,另一半原因,我想試試你究竟能不能跳脫出來,具不具備成為一個謀局者的潛質,這也是成為一個優秀政治家必須擁有的基本能力。很明顯,你沒有讓我失望。”

    到了這個時候,孫衛宗也不吝嗇對林方政的誇讚,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觀察和考驗,他對這個女婿的能力和潛質給予了充分肯定。

    沒等林方政消化這句話,孫衛宗接著說:“不過,你剛剛的推測裏有一個錯誤。李解不是誰的人,他隻是照章辦事。常務副書記紀直強才是省紀委在這個案件中的直接負責人。”

    林方政頓時疑惑道:“從當時的情況看,李解是在確認我有錄音自證後才開始引導我的,如果他不是您的人,怎麽會掐準這個恰到好處的時間呢。”

    “你忽略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人?”林方政驚道,“您是說,龐馨欣?”

    林方政雖然早就推斷辦案人員裏麵有安排的人,但怎麽也想不到,是那個看上去直率單純、沒有心機的龐馨欣。

    孫衛宗感歎道:“有時候,人們不得不承認。女人天生的性別優勢,再配上一副天真的表情,是騙過男人的最好武器啊。你看,你懷疑了那麽多人,就怎麽也懷疑不到龐馨欣身上。我甚至可以斷定,如果我把白雪安排進去,你照樣懷疑不到她身上。這就是你要加大修行之處,女人認真起來,很多時候,比男人要可怕得多。那麽多官員,權名利皆不動搖,唯獨敗在了那份化鐵柔情上。修行不到這一點,遲早是要吃大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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