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菱州到汾陽的路,董嬌在閔直的指導下逐漸對馬術熟練起來,雖不能說能達到飛身上馬那麽流暢,但也不會跟最開始一樣顛得腦仁都在顫。

    趕路七天,五月初四時,兩人到達汾陽城外二十裏的驛站。

    不大的驛站裏,行腳商客要了壺茶各居一隅,因西北塵灰大,這些漢子臉上大多帶著行路的風霜,不如皇城腳下的商人那般白淨。

    “直哥!”角落裏,幾個略顯粗狂的男人看見閔直興奮地起身招呼。

    閔直領著董嬌走近,對幾人拱了拱手,“忠兄,辛苦辛苦,等得不耐煩了吧?”

    “還好,要是再多待幾天,可能就長毛了,哈哈哈哈。”男人爽聲大笑,他知道閔直這趟請他幫忙的事緊要不便透露,因此隻當董嬌是他閔家的哪位小公子,恭敬地拱了拱手。

    “貨呢,可都帶上了?”閔直客氣問。

    幾人將放在桌底的幾壇子好酒拎起放在桌上,“都在這兒呢,這些酒可廢了俺們不少力氣,不過都備好了。”

    “有勞有勞。”閔直拱手感謝,“既都備上,那咱們就進城吧。”

    “走。”

    董嬌全程跟在閔直身後一言不發,她這會兒已經換上最廉價的小廝衣服,充作閔直的隨從。

    這趟進汾陽城他們是借著送酒的名頭,請城裏最好黃湯的那些貴人前來品鑒,其中就有王旭,隻有投其所好,才不會叫那些暗中盯著她的人生疑。

    而閔直的身份,便是這幫酒販子的頭頭。

    一群人走出驛站,幾個漢子把酒壇往肩上扛,走起路來虎虎生威,竟各個都是練家子。

    “公子,一會兒進城後你隻管充作替我們打雜的下手,待到金門酒肆,我們與那店家交接後,會有人去請王將軍來,屆時再安排你們見麵。”閔直小聲叮囑。

    董嬌點頭,“好,我知道了。”

    入城,因著有這幫酒販子在前打頭陣,守門的衛兵們早已見怪不怪,收了錢就放人進,畢竟都是些老麵孔,每次盤查路引都磨磨唧唧不肯配合,實在難得和他們掰扯。

    汾陽城裏大多為土築的矮樓,這裏水源稀缺,人們臉上都帶著泥土的刻痕,若非董嬌在與這幫人會合前提前把自己捯飭得有些狼狽,就她那細皮嫩肉的,必與汾陽人形成鮮明對比。

    “喲,這不是直兄嘛,快快請進,我們等你這批酒可是等得花兒都謝了。四月中就放話出去說你們要運一批好酒來,如今城裏那幾位,眼睛都快盼直了!”

    酒肆老板生得魁梧,再這麽一招呼,像極了山寨裏的土匪瞧見花姑娘。

    閔直也跟著大笑起來,一臉抱歉地說:“久等久等,您是行家,也知道這好酒出土講究天時地利,我們這批玉冰燒啊,可了不得,保您滿意!”

    “哈哈哈,那敢情好,快快請進,我這就派人去請王老爺他們,若他們都說你這酒好,金門酒肆以後就把你們的貨全包了!”

    “多謝!”

    一群人風風火火往裏進,酒肆的小廝得了吩咐朝各家跑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