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沈家書房。

    尚書令沈敬山近來頭疼得愈發頻繁,幾乎是每隔三日就必須讓大女兒沈清茹親自給他紮針才能緩解,今日亦然。

    他靠坐在太師椅內,眉頭緊蹙,顱頂紮著數顆細長的銀針。

    沈清茹平穩地行完最後一針,“父親,感覺好些了嗎?”

    沈敬山輕嗯一聲睜眼,“好些了,看來真是人老了,一上年紀什麽毛病都跑出來。”

    “主要還是父親公務繁重,這頭疼之症不是一朝一夕能調理好的,還需靜養才行。”她緩了會兒將老者頭上的銀針拔掉。

    沈敬山扭了扭發酸的脖頸,“為父也想頤養天年,可現在還不到時候,你大哥那性子還需再磨礪幾年才撐得起咱們沈家的門楣,你和月芸也尚未出嫁,玄恭玄昭又還小,為父還退不得啊。”

    他字字句句表露出的都是一個慈父對兒女們極盡的關切,可沈清茹卻在聽及此言時手一頓,收進木盒中的銀針不小心戳破她指尖。

    “蕭家不日就會來下定,等聘禮過門,吉日出嫁,你有了歸屬,為父也算了一裝心願。”

    沈清茹將手指上的血珠抹掉,“是,女兒都聽父親的。”

    見她如此恭順,沈敬山滿意點頭,“好了,你回去忙吧,我知你不喜女紅,但下定那日需有回禮,你與你母親素來不合,這事兒她也幫不上忙,還需你自己操心。”

    沈清茹輕嗯一聲,“女兒知道了,父親保重身體。”

    “去吧。”

    “哦對了,香囊差點忘了,這是女兒新配的寧神方,對父親的頭痛應有緩解。”

    沈敬山接過那個香囊掛在腰間,“好,為父在外若有不適時會記得用的。”

    “嗯,女兒告退。”

    她提著自己的小藥箱穿過廊道回了偏靜的清苑,貼身侍婢婉兒趕忙迎上來接過盒子。

    “小姐累著了吧?奴婢熬了你最愛的甜湯,快回去嚐嚐解解乏。”

    “好,走吧。”她領著丫頭回到寢屋,院子裏的下人已被打發得差不多,隻剩幾個心腹留在身邊,她坐下嚐了一口,味道是不錯。

    “藥房的東西準備得怎麽樣?”

    “回小姐,我們全按您的吩咐把那些藥材烘幹研磨成粉了,裝藥丸的箱子裏也放了棉花,不會受潮。”

    “好,新一批的藥材什麽時候到?”

    “大約後天。”

    “行,藥材送來以後你親自去領,別讓旁人過手。”

    “是,奴婢知道了。”

    她緩緩的喝著白瓷碗中的湯水,瓷白的湯勺來回攪動,思緒飄遠。

    自重生後,這些日子盡忙著製藥和在沈敬山麵前刷存在感,四月中能不能去菱洲就看現在能不能叫沈敬山深信她的醫術能創造奇跡。

    為此,她可沒少在沈敬山的頭疼之症上下功夫。

    嫁給蕭家?嗬,做夢。

    前世她為了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逃婚離家不得見人,龜縮在王府後院裏一輩子。

    她本以為隻要幫那人奪得天子之位自己就能行走於日光下,與他結發,做他的妻,攜手到白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