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祭祀室的河屯,步伐踉蹌得利害。

    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卡掐著他的脖子,讓他透不過氣來。

    讓他窒息的壓抑!

    河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詭異感覺:好像剛剛懲罰的不是那個女人跟封一山的孽之種,而是他河屯自己。

    壓抑了這麽多年的憋屈,應該在這一刻得以釋懷、愉悅才對,可河屯卻覺得自己的心境更加的沉重。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河屯本能的想伸手想抓住什麽來平穩自己的身體。可腳下卻一個趔趄,猛的朝一側栽去。

    “義父……”

    邢十二飛速上前來,用雙臂撈起了搖搖欲墜的河屯,“義父,你怎麽了?”

    邢十二清晰的感覺到義父河屯的身體在發顫。而河屯的手掌心裏,也已經是汗濕一片。

    河屯穩了穩身姿,朝著邢十二擺了擺手。

    “我沒事兒……十五呢?”

    河屯急需要一個能撫慰他發顫靈魂的對象。

    “老八陪著他呢!”

    邢十二越來越發現:上了年紀的義父河屯,是越發離不開小十五了。

    邢十被留下守著封行朗和祭祀室;而邢十二則攙扶著河屯去了小十五的兒童房。

    在兒童房的門前,河屯推搡開了攙扶他的邢十二,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後,河屯才推門而入。

    這些天來,邢八能有機會跟小十五單獨相處。才幾天的時間,似乎各種的兄弟情深。

    在河屯推門而進的那一刻,邢八立刻從兒童庥上一躍而起。他知道義父河屯不太喜歡別人跟他最寵溺的小十五太親近。

    “十五……十五?”

    河屯壓低聲音輕喚了兩聲,沒得到小家夥的回應也沒發惱,而是湊身過去,輕輕的在小家夥的臉頰上啄了一口。

    “你這小東西啊,怎麽睡得跟個小豬仔兒似的?”

    一邊說著,河屯一邊蹬去了腳上的軍工皮靴挪上了庥。兒童床不大,河屯隻能側著身體。但看起來今晚他是要執意的陪小家夥睡在兒童房裏了。

    邢八剛要說什麽,卻被邢十二給拽出了兒童房。

    “老十二,義父這是怎麽了?”邢八覺得今晚的義父河屯怪異之極。

    “不知道!今晚就讓十五陪著義父吧。”邢十二也心事重重的。

    “封行朗被義父處置了沒有?”邢八又問。

    “還沒有……但封行朗傷得不輕,能不能活過今晚,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邢十二當時是守在祭祀室的門外的。他並沒有在參與。但裏麵發生的一切,他是知道的。

    “十五……好像知道他親爹在佩特堡裏。”邢八模棱兩可的提醒著邢十二。

    “嗯……所以義父才會讓我們再布個局:讓十五以為他親爹被人給救出佩特堡了。隻要封行朗死在佩特堡外,也就能撇清幹係了!”

    邢八默了一會兒,感歎道:“義父為了十五,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微頓,邢八又補充說道:“不過我覺得:即便封行朗死在了佩特堡外,十五還是會跟義父鬧騰的。”

    “既然你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為什麽還要讓十五見到封行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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