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後,白鬆夫人與周遼送人下山,目送師徒四人離去。

    劉景濁來時一身道袍,去時穿青衫,背長劍。

    白鬆夫人看著幾人背影,長歎一聲,呢喃道:“這可怎麽辦?青椋山與掛壁樓,哪個是我們惹得起的?他劉景濁可是斬了莫家老祖的人,殺合道都那般輕鬆,要平我鬆鳴山,簡直不要太容易。”

    周遼人伸手摟住婦人腰肢,微微一笑,輕聲道:“別擔心,我去掛壁樓一趟,按他說的做就是了,武樓主也不是個會為難我們這種小人物的人。”

    但周遼人麵色一緊,又說了句:“關鍵在於,這隻是一道分身啊!天下盛傳劉景濁三魂同境,那豈不是說,他一人即三合道?”

    說到這裏了,白鬆夫人便問了句:“你看得出那把劍是真是假嗎?”

    周遼人搖了搖頭,“看不出。”

    師徒四人繼續南下,劉景濁要去一趟柳眠書屋,找找那個讀書人。

    反觀婆娑洲那邊,一個身穿青衫的劍客,忽然之間變成了白衣,也不背劍了。

    趙坎一路遊曆極慢,此時是在婆娑洲南部,看樣子是要先南下,再北上。

    寶船時而往東時而往西,一眾貴霜供奉根本摸不著頭腦。

    而摩珂院外,已經多了四個外鄉人。

    行到一處石碑之前,白衣青年微笑道:“當年在此得一人指點,也是我到了如今境地極其重要的一環。”

    枯樹早已逢春,石碑卻沒有什麽改變。

    池妖妖問道:

    “遠涉不易?”

    劉景濁點了點頭,“的確不易,你往前走走。”

    池妖妖滿臉疑惑,幾步之後便到了石碑另一側。

    她直翻白眼,嘟囔道:“古人廢話忒多。”

    因為另一側刻著:“也不難,動步便到。”

    對於池妖妖那句話,劉景濁見怪不怪,畢竟是曾經說出一句天地應當以我為傲的人。

    這是一種骨子裏的自信,劉景濁還真做不到。

    趙坎看了一眼金鵬,笑問道:“金鵬兄不也研習佛法嗎?”

    金鵬自嘲一笑,搖頭道:“尊崇佛法的浮屠洲,得刨開了去找,才能找得到幾片寺院碎瓦。”

    個中原因並不複雜,但要說清楚就很費勁了,於是金鵬並無解釋的意思。

    劉景濁輕聲一句:“走吧,這座摩珂院,該進去看看了。”

    趙坎歎道:“不能開船到此,不能大喊一聲景煬皇帝為母報仇,總是有些不舒坦。”

    金鵬微微一笑,開口道:“摩珂院已經空了,就剩下個合道氣息。”

    事實上,金鵬從來就覺得,當年方蔥要是不想死,誰都殺不了她。

    劉景濁忽然轉身,輕聲道:“是得把船開來,傳信過去,讓把寶船開到這裏。”

    金鵬略微一愣,“你這是要?”

    劉景濁淡淡然一句:“我占理,為何要偷偷摸摸?”

    眾人隻見那家夥走去附近一間客棧,不一會兒便有人提著一道牌子出門,牌子上寫,“中土劉景濁在此”。

    池妖妖滿臉疑惑,問道:“陛下,他

    這是要做什麽?”

    趙坎攤開雙手,“我哪兒曉得?傳信讓把船開來吧。”

    池妖妖隻得點頭,轉身過去傳信。

    金鵬則是看了一眼那牌匾,又看了一眼趙坎,問道:“確定要開船過來?跟貴霜簽訂東西可沒多久。難不成……又要?”

    趙坎淡淡然開口:“他想得美!我曉得老頭子走之前給了他幾道空白聖旨,他敢削自己的爵位,我就敢封他攝政王!看誰拗得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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